沈嶠覺得納悶,自己宅子裡就這麼幾個人,誰敢登門來找茬兒乾仗啊?
她立即起身,跟著秦若儀,急匆匆地往外走。
前院,正撕扯得熱鬨。
司陌翊因為林心雅的緣故,已經好些時日不敢踏足沈嶠的院子。作坊裡有什麼事情,都是打發管事前來請示沈嶠。
今日,作坊裡月度盤查賬目,前來向著沈嶠交賬的人,卻是窈娘。
窈娘一進院子,冤家路窄,恰好遇到林心雅。
林心雅有些吃驚,脫口而出:“是你?你來這裡做什麼?”
窈娘並不識得林心雅,詫異地抬臉,見她蒙著麵巾,還以為或許是知道自己不堪過往的人,頓時自卑地低垂下頭。
“這位姑娘怕是認錯人了吧?”
林心雅冷哼:“你不就是芙蓉閣的頭牌,名叫窈娘的嗎?”
窈娘自從離開青樓,在沈嶠手底下隱姓埋名,自力更生,將自己的過去當做恥辱,極怕彆人提起。
她牽強一笑:“我不認識姑娘,你真的認錯了。”
林心雅冷冷輕嗤:“看樣子,你的臟病是真的被治好了,完全看不出來了。”
窈娘愕然地抬臉,眸子裡帶著驚慌之色。
現在周圍人知道自己患病的並不多,假如,此事傳揚開,必然人人厭棄,那自己在作坊裡還如何待得下去?
“你是誰?你聽誰說的?”
林心雅不再搭理她,徑直與她擦肩而過。
窈娘以前來過沈嶠這裡一趟,與錢嫂認識,於是問一旁忙碌的錢嫂:“錢嫂,請問府上那個臉上戴著麵巾的姑娘是誰?”
錢嫂漫不經心:“你說的是林姑娘吧?就前些日子因為貪汙等罪名被抄家的林侍郎府上千金。”
窈娘微蹙眉尖:“是不是與翊王殿下曾經有婚約的林家?”
錢嫂點頭:“可不就是,此一時彼一時啊,唉!落魄的鳳凰不如雞。”
窈娘狐疑地眨眨眸子,自己以往的事情沈嶠應當不會與彆人提起的,更何況,這林小姐一眼就能認出自己來。
她突然就醍醐灌頂一般,想起自己被擄的那件屈辱事情來。
對方擄走了自己,彆的不問,單單就是逼問自己,與司陌翊在一起的每一個細節,還有自己的病情。
那個時候,恰好就是司陌翊與林家有婚約的時候。
還有,剛才林姑娘見到自己時,那顯而易見的敵意。
窈娘三步並作兩步上前,一把扯住了林心雅的袖子。
“你給我站住。”
林心雅嫌棄地甩手,一把掙脫開她,然後用帕子撣拭被窈娘碰過的地方。
窈娘直白地問:“你為什麼認識我?上次囚禁我的,是不是你派來的?”
林心雅挑釁地望著她,毫不避諱:“是又如何?”
“如何?”
窈娘也從不是省油的燈:“你們林家仗勢欺人,為非作歹,難怪會有今日的報應!活該!”
林心雅哪裡受過這樣的氣,頓時就炸了:“你再給我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