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嶠同樣是對這韓玉洛刮目相看。
乖乖,人不可貌相,真是個厲害人物。
甄氏在洛陽,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她一定是處處以相府夫人自居的。而自家老爹又極好顏麵,對於休妻之事也隻字不提。
所以這韓玉洛剛才下車的時候,才會那麼恭謹,親手攙扶著甄氏下車。放低了姿態,就像婢女一般。
如今得知甄氏已經被休,無家可歸,又與自己有仇,立即卸磨殺驢,將甄氏拿捏住了。
不僅審時度勢,見風使舵,這野心也可見一斑。
甄氏即便再氣惱,為了留在相府,這口氣,她也得咽。
沈相看一眼沈嶠,並沒有拒絕韓玉洛的提議。
“看在韓小姐求情的麵子上,本相就不與她計較。就是日後她要認清自己的身份,不可再生是非,否則,本相絕對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
韓玉洛嬌滴滴地應道:“多謝相爺。”
“這裡風涼,韓小姐衣衫單薄,還是趕緊上車吧。”
沈相叮囑完,又扭臉對沈嶠道:“為父也累了,有什麼話回府再說。”
沈嶠想說話,周姨娘在她身後輕輕地拽了拽她的袖子。
沈嶠瞧著韓玉洛與甄氏在沈相的安排下又上了馬車,不由鼻端一聲輕嗤:“得,父親此次洛陽賑災,還真是不虛此行。”
周姨娘在一旁,眼瞅著這一場鬨劇,牽強地扯扯唇角:“你父親那麼辛苦,他若是早點告訴我,他身邊有人照顧,我也不用每天牽腸掛肚了。”
沈嶠瞠目:“你竟然一點也不生氣?”
“我沒有生氣的資格。隻要他覺得高興就好。”
沈嶠一拍腦門:“您還真賢惠。”
多少男人夢寐以求的賢妻良母啊。
“否則呢?像小姐那樣,鬱鬱而終嗎?我隻求有個棲身之地就行了,其他的不敢妄想。”
周姨娘的話裡滿是苦澀。她所說的小姐,就是沈嶠的母親。
沈嶠也頓住了。
這世間有哪個女人不希望男人獨寵啊,可周姨娘前有自己母親的前車之鑒,後有甄氏的壓製,她一個陪嫁丫頭,又敢有什麼奢望?
或許,她野心但凡大一點,可能都無法在相府苟安到現在吧?
這事兒,自家老爹樂意,周姨娘又沒意見,自己是不是不應當多管了?
反正,有這個知府千金韓玉洛在,甄氏想重新稱霸相府,那是不可能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相府可不是隻有自己這一個女兒,還有沈南汐與沈北思呢。
她們倆人誰也不願意瞅著自家老娘被一個小丫頭騎在頭上吧。
沈嶠笑笑:“已經見到父親,我就放心了,生意上還有事情要處理,我就不回相府了。姨娘你自己多保重。”
周姨娘一聽她要走,心裡又瞬間沒有了主心骨:“那你說,回了相府,我怎麼安排這位韓小姐啊?”
“你是主,她們是客,自然是安排到客房,什麼事情你自己說了算,也千萬不要對甄氏有任何優待。
你什麼都不用做,這甄氏也應當知道,這相府裡,誰才是她威脅最大的對手。
你就隻管握緊了這掌家的權勢,誰都不給,她們若是刁難你,就全都推給父親。”
周姨娘連連點頭:“你若是在相府就好了,好歹能當起這個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