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詩卓瑪不得不如實道:“自然是臨時計劃有變。”
“誰提出的?”沈嶠繼續追問。
“我一路風塵仆仆,有失儀態,所以在覲見貴國聖上之前,沐浴更衣,難道不應當嗎?”
“所以說是公主你自己的意思了?”
“你在懷疑我們內部人員裡有奸細?”
“刺客在驛站提前部署,說明是早就得到消息,公主你會在這裡做短暫停留。所以,究竟是誰提出的,這件事情很關鍵。”
卓瑪略一猶豫,隻能如實道:“我喝茶的時候,馬車顛簸,潑在了身上。正好又將近午時,人疲馬乏,索性就在此短暫逗留。
若是說走漏消息,那也必然是你長安人所為,我們哪裡知道這裡有驛站?”
沈嶠並不辯駁:“聽說適才危急之時,有俠士出手相救,不知道公主殿下可識得此人是誰?”
阿詩卓瑪搖頭:“我是第一次來長安,人生地疏,舉目無親,哪裡識得你們長安人?”
“此人對公主殿下舍命相救,我還以為,乃是公主舊識呢。”
彆說沈嶠詫異,就連阿詩卓瑪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
路見不平,或許真有拔刀相助的俠士。
可是此人麵對漫天飛箭,即便身上負傷,有性命之危,竟然也拒絕離開,以身為盾,護著自己的安危。
這是真正的舍命相救,若是說沒有生死交情,任誰都難以置信。
而且,他自始至終,布巾蒙麵,似乎是害怕被認出他的身份。
隻是,情況危急,自己滿腹心思全在對著自己虎視眈眈的刺客身上,這位青衣男子是何形容,一時間竟然也說不清道不明了。
說話的功夫,司陌邯一行人打馬回來了,兩手空空,一無所獲。
司陌邯手提馬鞭,躍下馬背,衝著沈嶠搖搖頭:“遲了一步,他們提前就謀劃好了退路,利用山石滾落將前麵的路堵得嚴嚴實實,無法通行,隻能無功而返。”
有計劃,有組織,布置嚴密,若非那青衣男子,卓瑪公主勢必在劫難逃。
沈嶠將自己調查到的情況跟司陌邯全都一五一十地說了。
然後壓低了聲音:“對方全部黑巾蒙麵,所以,毫無線索,動機也不清楚。隻不過,有一點很是令人疑惑。”
“哪一點?”
“假如,你負責此次刺殺,有機會給士兵們下藥,你會用什麼藥?”
司陌邯挑眉,眸光跳躍:“毒藥。而且是劇毒。”
“對,為了防止節外生枝,我一定會用劇毒之藥,見效快速,斬草除根,不留後患,而不是軟筋散。更何況,毒藥比軟筋散更好製作。”
“對方為什麼會對這些士兵手下留情呢?”
“還有,刺客是在驛站提前埋伏,守株待兔,說明刺客早就知道,南詔公主會在此停留。可卓瑪公主卻堅持說是臨時起意,並沒有提前規劃。”
“這一點,的確可疑。可有調查過隨行之人?”
“我剛才問過長安派往南詔的使臣王大人,據他所言,卓瑪公主半路之上喝茶,因為馬車顛簸,所以濕了衣裳。
於是南詔使臣便詢問是否有地方可以更衣。王大人不想耽擱行程,讓卓瑪公主在馬車之上落下車簾更換,但是卓瑪公主不肯。於是一行人方才在驛站跟前停下休整。”
司陌邯略一沉吟:“有沒有可能,這場刺殺乃是南詔人自導自演?或者說,南詔人裡麵有奸細,故意設計讓公主進入驛站之中?”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ge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