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追問了幾句,小廝再也想不出什麼有用的線索。於是離開關押小廝的牢房,沈嶠處理了蠱蟲,洗乾淨雙手並消毒。
然後問司陌邯:“你猜我這蠱蟲是從哪裡找到的?”
司陌邯搖頭。
沈嶠這才道:“在花側妃的呼吸道內。”
“呼吸道?”司陌邯感覺渾身惡寒,毛孔一緊:“這麼粗的蟲子是怎麼進入呼吸道的?那不堵得嚴嚴實實嗎?”
“所以,我懷疑,花側妃其實並非死在太子手上,而是被這隻蠱蟲堵住了呼吸道,窒息而死。”
“這是反噬?或者說太子掐住了她的脖子,她拚命吸氣,結果不慎將蠱蟲吸入了體內?”
“我覺得,她是故意的。”
“故意?”
“對,她故意讓她的蠱蟲阻塞呼吸道,窒息而死。”
“何以見得?”
“她故意激怒太子,讓太子一時控製不住情緒,對她下手。然後她利用自己藏在身上的蠱蟲,同歸於儘,如此就可以製造太子殺人滅口的假象。”
“假如真的按照你所推理的這般,證明她有加害栽贓太子的意圖,那麼她的供詞真假也就經不得推敲了。”
“對,這個花側妃比我們想象的還要陰狠。太子對她如此寵愛,她在身份敗露之後,竟然立即就毫不留情地將太子一並拖下水。
而且,為了坐實太子的罪名,甚至不惜做局死在太子麵前。這種女人簡直太恐怖了。”
“可能,這正是她潛入長安的任務呢。”
沈嶠默了默:“難怪,太子那時看起來有些心灰意冷,就連話都不想說。任是換成誰,一片心思被人這般無情糟踐,也會難過。
隻可惜,這些都是你我的推論,不足以證明太子對花側妃的身份毫不知情。”
司陌邯點頭:“我剛才審問這個小廝,還有一點新發現。”
“什麼新發現?”
司陌邯便將自己適才與小廝的對話一五一十地與沈嶠說了。
“軍營裡我們一共找出了三個奸細,分彆是給我下蠱的周六,指使周六下蠱的李照,給李照通風報信,後來又掩護花側妃殺人滅口的張快腿兒。
根據張快腿兒的供詞,我想當然地認為,他們全都是南詔人安插在我軍營裡的奸細。
可張快腿兒招認說,當時櫻血蠱的確是他依照鄭貨郎的命令帶進了軍營,隻可惜七八日都沒有機會下手。
後來是李照主動尋到他,要走了櫻血蠱,然後借周六的手給我下的毒。”
“你懷疑,周六與李照並非花側妃的人。”
“對!”司陌邯肯定地道:“再加上適才這個小廝供認的供詞,足以證明,他們另有主子。而且,這個神秘人的身份,最初就連花側妃都不知道。”
“也就是說,這個神秘人肯定不是太子,否則花側妃不會有此一問。”
沈嶠篤定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