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之處,兩匹高頭大馬,一匹棗紅一匹雪白,馬頭上紮著紅綢緞,昂首挺胸,威風凜凜。
馬上之人,一個是去而複返的司陌邯。還有一人,竟然是手捧聖旨的靖王叔。
靖王叔平素裡極少打扮得這樣正兒八經,他今日一身金線刺繡的蟒袍,頭戴八寶紫金冠,騎在馬背之上,搖頭晃腦,得意洋洋。
兩匹馬後麵,清一水的青衣宮人,同樣頭簪大紅絹花,或扛或抬貼著喜字的桐漆壽盒,或者手捧朱漆托盤,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抬,浩浩蕩蕩,氣勢十足。
沿路之上,百姓紛紛讓開中間道路,又好奇地簇擁著,尾隨著,跟著隊伍前來瞧熱鬨。
相府的人翹首以待,也忍不住議論紛紛:“怎麼宣個聖旨而已,也鳴鑼開道,禮樂喧天,這麼大的陣仗?這是一起下聘了?”
“宣旨官好像是靖王叔?他老人家可從不好管這閒事兒,大小姐好大的榮耀。”
“可不,這聘禮多少無所謂,重要的是前來下聘的人!靖王叔以前可都沒踏過相府的門。”
“難怪邯王殿下去打聽消息一去不返了,原來是要一起給大小姐一個驚喜。”
……
沈相聽著議論之聲,笑得合不攏嘴。
這可不僅是沈嶠的榮耀,還是對相府的無上恩寵。
沈嶠同樣有點出乎意料。
最近因為太子的事情,皇帝老爺子一籌莫展,脾氣挺暴躁。就連昨日宸王大婚,都全程黑著一張臉。
沒想到,竟然會如此用心地給了自己這麼大的光彩。
宣旨的隊伍行至相府跟前,靖王叔勒住馬韁,高聲唱和:“聖旨到。”
沈相帶著府裡人全都跪倒在地,旁邊瞧熱鬨的百姓也全都呼啦啦地跪倒一大片。
街上瞬間鴉雀無聲。
沈嶠緊張得,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靖王叔圓滾滾的身子從馬背之上費力地“滾”下來,司陌邯立即有眼力地上前攙扶,被靖王叔嫌棄了。
“這個時候想起來獻殷勤了,早點乾嘛去了?為了給你湊齊這些聘禮,本王腰都快要累折了。
也不知道你們父子倆究竟心急什麼,想一出是一出,這追到手的媳婦兒還能跟彆人跑了不成?
真是上麵動動嘴兒,下麵跑斷腿兒,你老爹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兒,累掉我五斤膘。”
司陌邯訕訕地賠笑:“都是侄孫兒不好,讓您老累心了。一會兒侄孫肯定好好敬您兩杯。”
跪著的沈嶠心裡暗笑,司陌邯在外麵一向拽兮兮的,不苟言笑,可從未見過他這副拚命討好的狗腿姿態。
能夠在大半日的時間湊齊這些聘禮,也真是難為人家了。
心裡胡思亂想,以至於靖王叔宣讀的聖旨也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沒記住究竟說了啥,就知道自己日後就是正兒八經的邯王妃了。
而且,黃道吉日都給定下來了。
沈嶠還在心裡默默地算計還有多少天的自由時光,自家老爹已經接旨謝恩,然後起身。
靖王叔又開始牢騷:“大早起,皇上就將我宣召進宮,又是讓我宣旨,又是讓我找禮部與欽天監定黃道吉日,又是讓我給籌備聘禮,忙乎了一天,都沒顧上歇口氣兒。本王自己當新郎官都沒這麼累。”
沈相緊著說逢迎話,命府上管事趕緊準備賞銀,打賞宮人,親自將靖王叔與司陌邯請進府上,忙不迭地準備酒席。
瞧熱鬨的百姓仍舊意猶未儘,不肯散去,還在交頭接耳地議論今日這陣仗,與昨日宸王大婚之事做比較。
闔府上下,歡天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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