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田通眼底微紅。
話雖如此,可是又有哪個兒孫願意看到自己的父親戰死沙場。
熹平六年那一戰,這些年一直折磨著他的父親。
雖然事實的真相併不能怪他父親,但他父親卻足足自責了六年。
每天都在自責當中度過。
能死在允吾,且是因為抵禦外敵而死。
田通看到了他父親臨死之前嘴角上的那一抹笑意。
“公達,這是你父親的心願,你應當為他高興才是。”夏育看出了田通的悲傷。
田通點了點頭道:“夏叔父,晚輩知道。”
“父親在臨死之前也是含笑而一躍而下。”
夏育深吸了一口氣,眼神當中露出羨慕之色的說道:“是啊,當年那一戰,我們是罪人。”
“六萬人......”
“說沒就沒了。”
夏育攥緊了拳頭,微微抬頭看向北方,目光當中充滿了不甘,憤恨與愧疚。
當夏育將目光收回來,且看向張遼的時候,眼中那些複雜的情緒逐漸褪去。
“張將軍,說實話,老朽有個不情之請。”
夏育衝著張遼說道:“老田能死在允吾,是死得其所,是心之所向,是他最好的歸宿,也是老朽最為羨慕的事情。”
“老朽如今已經年邁,留這一身無用之軀只能爛死在病榻之上。”
“年輕的時候,老朽和老田就誰都沒有服過誰,總不能死後見面,讓他勝過老朽一籌。”
“所以,老朽想請張將軍帶上老朽。”
“就做一個小兵就好,但求戰場殺敵馬革裹屍。”
說實話,當夏育倒出和田宴的關係之後,張遼便已經猜到了夏育想要幹什麼。
面對夏育的請求,張遼並沒有拒絕。
“能有老將軍指點,是晚輩的榮幸,完備又怎麼會拒絕。”
張遼拱手說道:“君侯若是得知,也一定會高興的。”
“但擔任一個騎卒肯定是不行的,不光有辱老將軍之名,若是讓君侯知道,也一定會責備晚輩,不如老將軍就留在晚輩軍中。”
“晚輩正要出兵對戰湟中義從跟西羌的一些種部,老將軍在涼州多年,自然經驗豐富,晚輩還可以隨時請教老將軍。”
夏育連忙點頭:“好,好,好啊!”
“老朽舊聞段將軍麾下盡是猛將賢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段將軍麾下有你們這等猛將,何愁不能平定涼州,給涼州百姓一份安居樂業之地。”
“老朽就在這裡謝過張將軍與段將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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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水。
此地距離張掖縣只有數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