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漠北休屠澤一路南下的河流分成三處支流,分別流入了武威縣,鸞鳥縣以及蒼松縣。
此時北宮伯玉率領的一千多湟中義從還有一千多休屠騎兵正在穿過武威郡這條盧水直流的東岸駐紮。
坐在河岸邊一處沙棘旁邊的北宮伯玉正在擦拭長劍上的血跡。
休屠騎兵還有湟中義從都在河岸邊飲馬,洗刷馬匹身上沾染的灰塵。
手裡拎著酒囊的休屠野拎著一代馬奶酒來到北宮伯玉的身旁坐下,然後自顧自的擰開了羊皮酒囊灌了一大口在嘴裡。
奶白的酒液掩著休屠野的鬍子滴落在敞開露著胸毛的胸膛上。
伸手用衣袖擦了一把之後,休屠野將手裡的酒囊遞給了北宮伯玉。
“咱們就這一路邊打邊退,那個姓張的傢伙會追幹活來嗎?”
北宮伯玉從休屠野的手裡接過了眼皮酒囊,然後喝了一口噴在了手裡的寶劍上。
隨著抹布擦拭而過,劍鋒再次反射著刺眼的光芒。
北宮伯玉微微一笑說道:“我們打了這麼多次的交道,難道現在你還不瞭解那個漢將嗎。”
“什麼樣的人,帶什麼樣的兵。”
“段羽的麾下怎麼會有懦夫。”
休屠野翻了翻白眼,有些嗤之以鼻道:“休屠也從不缺少勇士。”
這話倒也不假。
比起漢人來,不管是羌族也好,還是休屠也罷,又或者是日勒,驪靬這些部落從來都不缺少勇士。
部落的生活環境惡劣,從他們出生的那一天開始,就註定了要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
只有這樣,才能生存下來。
但部落的落後,還有人數稀少,使得他們只能在漢人以外的土地生存。
北宮伯玉笑了笑說道:“但是光有勇氣和勇士沒有用,想要戰勝漢人,不能只依靠蠻力。”
“特別是想要擊敗段羽。”
聽到段羽兩個字的時候,休屠野扯了扯嘴角,眼角微微一顫。
這個名字現在在涼州,特別是在各個部落之間,足以到可以夜能止啼的地步了。
去年一戰,西羌數十個部落幾乎被段羽全滅,打的膽氣全無。
十萬顆人頭現在還堆積在建威城,成為了一堆白骨。
看到休屠野的表情,北宮伯玉輕聲一笑道:“怎麼,只是聽到這個名字就已經給感覺到恐懼了?”
“剛剛不還在說休屠從來不缺少勇士嗎?”
“哼。”休屠野冷哼了一聲撇過頭去說道:“怕我就不會和你聯合。”
是不怕嗎?
北宮伯玉笑而不語。
只有利益,才會使得這麼多部落走在一起。
若不是看到段羽的強勢,若不是知道早晚不是被段羽清掃就是收編,這些人又怎麼會輕易的和他站在一起對抗段羽?
西域脫離了漢朝控制已久,烏孫一家獨大如今已經取代了曾經的西域都護府統治了大片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