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們回去吧——”
“大人回去吧?”他央求了一聲。
範必死提著燈,沒有出聲。
龐知縣也是又怕又慌,早就六神無主。
他先前見死人動了,嚇得大氣也不敢喘,那肺部的空氣吐盡,胸腔像是緊貼著後背,因長久缺氧,繼而顯得整個前胸後背都疼痛。
因為肩膀夾得太過用力,此時渾身都痠軟無力。
他只知道鎮魔司辦案危險,卻沒想到危險到這樣的地步,一時之間恐懼感佔據上風,也有些傾向趕緊離開此處。
“說什麼鬼話!”
趙福生喝斥。
她不提‘鬼’字還好,一說‘鬼’字,急得張傳世直跺腳。
“大人,我的大人喲,怎麼能說這個字——”
“鬼嗎?”趙福生問。
“……”
張傳世不敢吭聲了。
“現在怎麼辦?”範必死看向趙福生,問了一句。
雖說車伕死而復生給他帶來了極大的震撼,但在鎮魔司內,詭異可怕的事情見多了,甚至昨天晚上在寶知縣中時,他還親眼目睹了趙氏夫婦厲鬼復甦歸來。
因此這會兒雖說飽受震懾,但還穩得住,沒有像張傳世一樣發瘋。
不過範必死與趙福生相處了一段時間,隱隱摸清了一些她行事的準則。
他話音一落,就見趙福生轉頭看向了車伕離去的方向。
一個異想天開而又可怕的念頭浮現在了他心中:趙福生不會想讓一行人跟著鬼走吧?
這個念頭一出現,他不知是不是害怕到了極致,竟然沒有覺得荒唐,反倒有些想笑。
“我們跟上去看看。”
趙福生的聲音在眾人耳中響起,如同一顆炸雷一下在張傳世腦海裡爆炸了。
“什、什麼?”
張傳世可憐兮兮的掏了下耳朵:
“我剛沒聽清楚。”
“嘿嘿嘿。”範必死乾笑了兩聲,好心轉述:
“大人說,我們跟著死人走。”
“……”
張傳世想要昏倒,但趙福生之前警告過他:他如果昏倒,三人立即會離開,不會有人揹他的。
一想到這裡,張傳世硬生生止住了倒地的衝動。
趙福生看了三人一眼:
“我們迷路了。”
這裡是鬼域。
城西鬼案鬧得不小,鬼域遠比當日要飯衚衕要大得多。
且城西的地形與要飯衚衕不一樣,趙福生當日趁安全時間將夫子廟逛過,對要飯衚衕的佈局牢記於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