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福生問:
“變成什麼樣了?”
其實伴隨陳多子的敘述,她心中已經有了大概猜想。
陳多子像是陷入了害怕的情緒裡,沒有回答趙福生的話。
趙福生索性再問:
“是不是她身上,出現了新嫁娘的特徵?衣物、首飾——”
說到這裡,趙福生頓了一頓,一個詭異、離奇且大膽的念頭湧入她的腦海,她看向陳多子:
“鞋子變紅了?!”
陳多子與孟婆聽聞這話,俱都重重一抖。
“鞋子——紅鞋?”
孟婆變了臉色。
陳多子嘴唇直哆嗦,瞳孔急縮,猶豫了半晌,先是搖了一下頭,隨後遲疑了一下,又點了點頭。
“究竟是還是不是!說!”
孟婆厲喝。
陳多子渾身一顫,聲音帶了些哭腔:
“是、倒也不是,我不知道怎麼說——”
“你不知道就慢慢說。”
初時的驚駭過去後,趙福生腦海內的警鈴逐漸平息,她也冷靜了些,看向陳多子:
“為什麼又說是,又說不是?莫非鞋子還沒全紅?”
“是的,大人說得不錯。”
陳多子不知道趙福生、孟婆為什麼對此格外在意,她受二人嚴厲的目光盯住,如受驚的鵪鶉,反倒回答的話順快了許多:
“她初時是襪子腳後跟有點紅,我們當沒洗乾淨,但奇怪的是,這些換下的襪子無論怎麼洗,那一處像是久留的血漬,再也搓不脫。”
陳多子檢查過盧珠兒的腳。
盧珠兒是養在閨中的女孩兒,平時少於行走,腳後一點兒傷口也沒有。
但她穿過的襪子卻就是能見血,也不知那血是從哪兒滲出來的。
且一天天的時間過去,她腳後跟出現的血漬在擴大——彷彿盧珠兒的腳上有一條無形的傷口,血漬從一開始的腳後跟蔓延至腳掌,直至腳趾頭。
“到了昨天夜裡,我檢查過珠兒的腳,仍然沒有傷口,但是襪子幾乎全染紅,還有些沾染到了鞋底上——”
陳多子眼裡出現焦急之色:
“一開始無論血漬有多少,鞋上是沒有的,但昨夜卻有了,不多,約鳥蛋大小一個。”她以食指與拇指對捏,圈出一個口比劃大小:
“按照襪子上的血液流湧速度,我估摸著鞋子遲早也是要染紅的——”
陳多子說起這些事時,又怕又慌,但萬安縣的人表情卻慢慢變得嚴肅。
如果只是昌平郡鬼胎案也就罷了,這是在眾人預計之中,可沒料到中途意外加入的盧家人身上竟然也揹著一樁鬼案。
“大人,丁大同知道這事兒嗎?”
張傳世扭頭看向趙福生,一臉真誠之色。
這老頭兒不是好東西,此時暗戳戳的想使壞。
“知不知道,回頭叫他來一問就清楚了。”劉義真道。
盧家的案子涉及到了紙人。
而萬安縣眾人則對‘紙人’二字高度敏感,一想到這樣的手段,眾人難免就想到了紙人張。
偏偏張傳世與紙人張之間淵源極深。
他先前聽到陳多子提及‘43年前’時就已經心生不妙,後面再聽到盧家疑似夜半下聘的隊伍不對勁兒時,就更加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