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就是表演給死倒看的,主要表現一個態度。
禮畢後,李追遠在前,左手端著黃酒碗,右手持香,將燃香底部在酒碗裡划動三圈。
後頭,潤生、譚文彬和陰萌也是拿著一樣的東西做著一樣的動作。
“敬酒。”
三人一齊上前,將碗伸出壩子外,將酒倒入下方泥地裡。
隨後,是李追遠一個人上前,壩子下方可以清晰看見三灘溼漉漉的痕跡,可當李追遠將自己手中的酒倒下去後,酒水瞬間被地面吸收,地面復幹,連丁點酒漬都沒能留下。
這是真幹了。
李追遠甚至能想象出,地下那東西猙獰的笑聲,他是真想看見自己練那魏正道黑皮書上的法門,最後下場變得和他一樣悽慘。
可惜,他註定要失望了,自己早已學會了黑皮書,甚至已經使用過好幾次了,卻半點被死倒寄生的痕跡都沒留下。
忽然間,李追遠想到了一個可能。
可能,在自己等人腹誹著他的同時,他在地下也在腹誹著自己等人。
因為在他的“視角”看來,因為他的存在,所以附近不會出現死倒,這就導致自己就算學會了黑皮書,也沒死倒可以操控,無法“染病”。
可他又要硬挺著,想看見自己的悽慘結局,但他越是硬挺著,只要自己不離開家鄉村子,就遇不到死倒。
這屬於是,彼此都難受的死結了。
不過,倒是可以利用一下這一點。
脫離先前法事唸經範疇,自己可以說一些別的。
李追遠腳尖向外部微叉,站定,目視前方。
“啪!”
自己給自己打了個響指,睜眼走陰!
視線中,一半現實一半灰濛濛。
以前基礎沒學,以為每次走陰都得睡過去,後來逐漸摸索出半夢半醒狀態,可實際上,是能直接兩者兼顧的。
要不然那些道士和尚去解決髒東西,想看見髒東西就得睡覺,睡覺是能看見了,可怎麼解決髒東西?
回頭看來時的路,李追遠都有些佩服自己,就像破譯《齊氏春秋》一樣,自己總是仗著腦子好使強行硬推出笨辦法。
男孩沒看見那個“它”,但在桃樹林裡原池塘位置下,可以看見一層淡淡的黑色。
“在碰到你之前,我是能經常碰到死倒的,遇到你之後我就碰不到了。
現在,我要離家去求學了,我在外面肯定是能碰到很多死倒的,我會使用你交給我的黑皮書裡的方法。
但我不信,我會變成你這樣不人不鬼的存在,我比你天賦好,我比你聰明,我更是比你命好。
不信,
過幾年,咱們走著瞧。
哦,
對了,
要是家裡沒事,我就不回來了。”
說完後,原本黑色的那塊土層,漸漸染上了一層血紅,但很快又消失不見。
李追遠又打了個響指,結束走陰,視線恢復正常。
身後站著的譚文彬,也學著做了個打響指動作。
當然,他只是單純模仿小遠哥的這個姿勢,他現在想主動走陰,為了提高成功率,還得先焚香唸經呢。
李追遠說完了,他言外之意就是,你不想我繼續回這裡安全苟活著,那你就繼續確保我老家平安無事,這樣我就能盡情在外頭浪,混得和你一樣悽慘下場回來哭兮兮地來見你,讓你得償所願。
不過,往細了說,自己老家也就太爺、爺奶那幫親戚了,若是再細究起來,看戶口本上的關係,其實家裡也就只有太爺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