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早就失去反抗能力了,但她的特殊性,使得其骨骼成為最後的依仗,幫助她吊著命。
譚文彬絕大部分的力氣,都用在去消磨對方最後一口氣上,因為他實在是太謹慎了。
“嘩啦啦……”
女人全身上下的皮肉快速龜裂,整個人像是一隻鳳爪,正在做著骨肉分離。
而顯露出的白骨,也在一節節地斷裂開,皮肉包裹下的臟器,則呈現出暗灰色。
這下,是真的死了。
譚文彬搖搖晃晃站起身,嘴唇泛白的他艱難地嚥了口唾沫
“媽的,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緊接著,他跌跌撞撞地向外走去,即使是都這樣了,他還是得去找小遠哥。
彬彬剛一出來,就看見兩個人抱在一起,狠狠砸在了前方,揚起一大片塵土。
是白鶴童子和老婆婆。
白鶴童子的雙臂穿插進老婆婆的胸膛,老婆婆的兩根木棍則洞穿了白鶴童子的兩側肩胛骨。
雙方的搏殺已不見絲毫戰鬥美感,只剩下比拼耐力的煎熬。
可明眼人都能瞧出來,老婆婆的兇性還在,而白鶴童子,氣勢正逐漸步入萎靡。
這是沒辦法的事,林書友到底還是正常人的軀體,而老婆婆,早就不算是人了。
而且,白鶴童子的戰鬥方式,一直比較勇猛剛直,不喜迂迴,這更是給這具身體造成了極大負擔。
老婆婆抬起頭,看向那邊的血人,眼裡全是心痛的瘋狂,這可是她這一生的心血與執念,竟然就在成功前夕,變成了這副樣子。
她清楚,哪怕能重頭再來,可自己這一生,是無法看見“餘婆婆”完全復甦了。
但她還未放棄,一如當年她不惜雙手廢掉也要將自己從墳裡挖出來那般,這麼多年來,她的重心可能已經不是為了成功,而是習慣了這種充滿執念的生活。
老婆婆喊道“西南方向有水庫,請您去那裡!”
她的聲音沙啞,帶著特殊的顫音。
這是她與“餘婆婆”兩個人之間才有的特殊交流方式,她相信這時已陷入癲狂的血人,能聽清楚自己的話。
李追遠迅速察覺到,自己身下的血人似乎平靜了一點。
數十年的陪伴與侍奉,老婆婆與“餘婆婆”,兩個人早就彼此相連,互為寄託,要不然老婆婆也不會越來越像那座泥胎像。
可李追遠清楚,這種寄託,更像是一種寄存,真正的“餘婆婆”將自己的一部分,已經轉移到老女人身上。
等她徹底復甦時,就是將老女人殺死取回自己東西的時刻。
這就是,侍奉邪祟的賞賜。
“咚咚咚!!!”
身下的血人開始奔跑,速度很快,一步一飛躍,每次落下都能踩出一個坑印。
李追遠還維持在她的背上,其實這會兒他已經可以下來了,按照正常流程,她已經被毀了。
可問題是,李追遠必須確保要鎮殺她。
讓其逃脫,哪怕再虛弱,也是一條隱藏在陰影裡的毒蛇。
“小遠哥……”
譚文彬張著嘴,傻愣愣地看著小遠哥騎著血人跑了。
老婆婆見血人已經離開,就雙臂發力,將穿透白鶴童子肩胛骨的木棍,釘入地面,然後舉起爪子,對著白鶴童子的臉抓去。
白鶴童子抬起腳,對著她踹去。
“砰!”
老婆婆臨時收力,身體騰起,藉著對方這一腳的力道,反而幫助自己脫離了白鶴童子的束縛。
身形落於遠處後,她恨恨地看向白鶴童子。
白鶴童子小腿屈起,雙腳腳面著地,順著兩根木棍摩擦著傷口,再次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