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關注趙福生時,能揣摩趙福生的一舉一動,並因此做出令她倍感舒適的一舉一動。
“鎮魔司裡,你人緣不錯。”
張傳世狡詐奸滑,時常被範無救氣了個半死,但提起範必死時,也是對他為人讚賞有加的。
他還沒有年滿十八,但為人處事卻如此的老成持重。
“這不過是生來的性格罷了,哪算什麼本事——”範必死勉強笑道。
趙福生搖了搖頭:
“你錯了。”
“我錯了?”範必死愣了愣,接著道:
“察言觀色算什麼本事,像大人這樣辦鬼案如神,才是真的本事呢。”
他不著痕跡又拍了趙福生的馬屁。
甚至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範必死自己都沒意識到——討好一個他需要仰重的物件,彷彿已經成為他的本能,刻入他的骨子之中。
趙福生又看他:
“這可是大本事,這樣的本事不是每個人都有的……”趙福生說到這裡,突然嘆了口氣:
“只有幼年時期過得不如意的人,才能為了生存,學會察言觀色。”
她的話如一記重錘,一下釘進範必死的心中。
他先前還強作鎮定,此時隨著趙福生話音一落,略微一白。
趙福生的話語先是連削帶打,後又直擊心防,範必死沉默了片刻,神情逐漸產生了變化:
“不瞞大人說,趙端、趙大人收養我們時,是我跟無救還沒出生之時。”
他說起出生來歷,表情便失去了平靜,失態的在原地來回轉了兩圈,稍平息了一下內心的情緒,才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
“我跟無救是萬安縣人士,至於是縣裡還是縣下村鎮,我不知道了。”
趙福生心念疾轉,細想他說的事。
“收養你們時,你們還沒出生,在娘肚子裡?”
範必死點了點頭。
“趙端可是馭鬼者。”十多年前的萬安縣可不是如今鬼霧籠罩,且被朝廷放棄的時候。
那時的萬安縣是個不輸於寶知縣的大縣,縣中常住人口應該不少。
趙端身為馭鬼令司,不會無緣無故關注一個懷孕的女人。
“難道是鬧了鬼案?你娘是涉及鬼案的倖存者?”趙福生再問。
範必死嘴唇緊抿,低頭看她。
他的目光之中透露出一點怪異,趙福生心中一動:
“你娘不是鬼案倖存者——她是鬼案相關的人,或死在厲鬼手中,留你倆僥倖未死?”她說完之後,範必死仍沒說話。
一個怪異而大膽的念頭湧入趙福生的腦海中,她突然想起了狗頭村鬼案中的替身鬼。
“你娘莫非就是當時鬼案的鬼?!”她說這話時都覺得荒唐且想笑。
範必死遲疑了一下,說道:“我娘當時確實是——”
他想了想,說道:
“死了?”
範必死說這話時,用的是疑問句。
二範的母親在臨盆之前,意外死亡,但她又好像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