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官府旁一般會開酒家客棧、狀師、藥鋪。”
衙門旁是非多,涉及官司、是非的人也多。
打官司是個長久事,一旦攪上這禍事,便要找人寫狀紙,開堂也要好幾回,便要打尖住店。
飲酒喝茶也是常有的事,這裡涉及了一些衙門的小道訊息,時常在酒家、客棧間傳遞。
還有一個行當就是藥鋪。
“衙門中有用刑手段。”
但凡涉及案件的,大多嘴硬不大老實,這個時候就要上刑。
上刑後不少人受傷,一旦傷了,便就近找醫師抓藥治療,否則傷勢惡化搞不好就要死在牢裡。
因此衙門周圍是十分熱鬧的,商鋪也搶手得很。
趙福生聽得眼角抽搐。
劉三爺、常五嫂立即肅然起敬,看向丁大同:
“這位大爺是個行家,說得半點不錯。”
“……”
丁大同堂堂一個郡府鎮魔司大將,此時被這樣兩個鄉村老者誇讚,可是半點兒都高興不起來。
他一時間哭笑不得,翻了個白眼沒有吭聲。
“我家二娃所任的杏林苑就在郡府衙門旁,跟郡府衙門的差役也熟得很,稱兄道弟的,有時犯案家屬還要出錢請他喝酒,煩他牽線認識行刑的差役,讓人用刑時輕些哩。”常五嫂得意的道。
但說完後,她又意識到兒子已經死了,過往一切風光皆化作雲霧散,滿腔得色又散了個乾淨,不免又是傷心又是怨恨,開始怒罵楊開泰不是人。
“也就是說,常二所在的藥鋪離官府近,得知的訊息也多,那麼文興縣的人得罪郡府,導致加稅的一事——”趙福生說到這裡,看向丁大同,丁大同怔愣:
“十有八九是真的。”
他說完,又補充了一句:
“那朱光嶺也不是個大氣的人。”
朱光嶺就是喜怒無常,性情暴戾難處,才會被踢來上陽郡。
他這個人格外殘忍,當年馭鬼後隨意殺人,引鎮魔司的人不快,才會送他來上陽郡的。
擔任一方郡府大將後,他就是此地的土皇帝,縣府有人如果讓他不高興,他遷怒當地百姓,隨意加稅完全是有可能的事。
此人性情殘忍,不將一方百姓性命放在眼中,死了成千上萬的人恐怕不如少收了一兩稅銀讓他在意。
趙福生聽到這裡,眼中閃過冷色。
“原來是這樣。”她隨口應和了一句,常五嫂道:
“可不是呢,我兒大有前途呢,哪知竟遭橫死。”
說了半天,還沒說到正題。
趙福生聽她這樣一說,順勢就問:
“照理來說,你兒子所在的醫館位於官府旁,應該安全得很,他人又年輕,行醫又很穩,怎麼會突然死了呢?”
“說到這裡,我也覺得蹊蹺得很。”常五嫂哭道:
“我兒學醫,向來很是注意身體,吃喝都講究,每天還練五禽戲,就是想要保重身體,將來好生兒子,楊開泰答應了我兒子,如果再過兩年他女兒生不出兒子,就給他納妾呢——”
“……”趙福生眉心一跳,追問:
“既然是這樣,那他怎麼會死?”
“是啊,好端端一個人,怎麼會死呢?他年前回來時,還說兩年後定要給我生個大胖孫子——”
張傳世忍不下去了,跳出來指著常五嫂道:
“你只管說你兒怎麼死的,怎麼囉裡八嗦、東拉西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