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他對著陳多子開口發問時,陳多子臉上露出怔愣且不知所措的神情。
趙福生這一瞬間腦海裡閃過許多念頭,幾乎是剎時之際,她就已經猜出了吳繼祖的打算,並且已經看到了他的結局。
“唉。”她無聲的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吳繼祖見此情景,心中閃過陰霾。
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他的心頭。
可是他的時間已經不多,由不得他再猶豫。
鬼胎端坐在他的身上,似是察覺到厲鬼復甦,那青黑陰冷的面容上煞氣大現,又往他胸口掏去。
就在此時,吳繼祖的胸口中湧現出大量紅霧。
伴隨著他話音一落,這些紅霧匯聚到一處,形成了一封淌血的書信。
吳繼祖的臉色在失去生機。
他幾乎是僵冷、麻木的雙手將那染血的書信捧起。
一見血書,先前還兇悍無比的鬼胎受到了壓制。
鬼胎的嘴一癟,張大了無牙的口正要嚎哭,可是紅霧灌入它嘴中,堵住了厲鬼的哭聲。
同一時刻,吳繼祖將書信舉起,遞到了陳多子的面前。
他的臉上隱隱見血紅,腳上不知何時穿了一雙像是被血浸泡過的紅鞋。
血光順著他的褲腿往上爬,他手腕戴了一隻血紅的鐲子。
吳繼祖的臉色平靜,眼中露出絕望、恐懼相混雜的神情。
他與陳多子相對:“沈藝殊的家書,是寄給你的嗎?”
他的聲音陰冷,將希冀與絕望混揉於其中,等待著陳多子的回應。
從趙福生的反應,吳繼祖已經隱約猜到自己找錯了人。
不過事已至此,他已經沒有了回頭的路,便寄望於最後一博。
可是吳繼祖沒有獲得好運的加持。
他做出了錯誤的選擇。
陳多子惶恐不安的看向趙福生,趙福生看著她:“有什麼說什麼,你怎麼回答都可以。”
“我——”
陳多子略一猶豫。
女人柔軟、善良的天性佔據了上風。
她從眼前的情況已經猜出了端倪,她接觸鬼案的時間不長,但她已經猜到吳繼祖已經是死期將至。
興許自己的回答對他來說很重要,她可能是吳繼祖救命的稻草之一。
如果回答‘否’,他可能被厲鬼殺死;
如果回答‘是’,那麼她則有可能惹禍上身。
趙福生如此聰明,已經預猜到了兩種後果,但她並沒有干涉陳多子的選擇,而是將決定權交給了她,卻是擺出了願意收拾善後的姿勢——這是屬於萬安縣鎮魔司令司大人獨有的魄力!
吳繼祖臉上的死氣越濃,眼中越發絕望。
哪怕知道盧珠兒因吳家這樣的‘人’而被厲鬼標記,可陳多子還是很難眼睜睜看著一條人命將逝。
她咬了下嘴唇,點了下頭:“是的。”
這話一說出口,吳繼祖眼睛一亮,暗淡無光的面容甚至都回光了幾分。
他用力的挺起胸膛,打算從椅子上坐起。
可是好事並沒有因為陳多子的撒謊而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