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我嫂嫂安享晚年,我要我的族人平安活著。”朱光嶺擠出笑意:
“只要這些人領我的情,將來對我的族人照顧一二,危難時刻伸出援手,我做的一切就是有意義的。”
“……”
趙福生定定的看向他。
“你可是讀書人啊,朱大人!”
他像是被拿捏住了命門的可憐蟲。
偏偏這個可憐蟲卻又是心狠手辣之輩,人性的歹毒、陰暗與至純的情感在此時複雜而又矛盾的展現得淋漓盡致。
朱光嶺聽聞這話,神情有片刻的崩潰,但半響後,他恢復了冷靜,似是有些失落,平靜中又似是夾雜著絕望與怒火,說出一句帶著怨恨與自暴自棄的話語:
“這個世道,讀書無用。”
“唉——”
趙福生不願再去多問,她唉了一聲,隨即開門見山:
“你能為我做什麼?”
朱光嶺也鬆了口氣。
他隱約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
到了這樣的地步,他可不怕死,他更怕趙福生不答應與他之間的交易。
雖說與趙福生面談的時間不長,可他卻憑藉本能預感,察覺到趙福生的性格之中的可貴之處:她不輕易承諾,但她如果承諾了,定會盡力去做!
朱光嶺想到這一點,甚至覺得自己通身陰冷的血液都變得火熱。
這當然是他的錯覺。
不過他此時確實感覺到了久違的激動。
“趙大人,你前一句話說得不錯,昨夜你們見到的人皮厲鬼,其實是屬於鬼倀之一,並非完整的鬼。”
雖說早有準備,但真正聽到朱光嶺這樣承認時,眾人依舊頭皮發麻。
丁大同道:
“我看昨夜的鬼可兇呢。”
他雙手插進袖筒中,縮著腦袋,滿臉後怕:
“我感覺我活不過第一張人皮。”
說到這裡,丁大同越發將腿夾緊了。
這一趟運送鬼胎之行,算他命大。
要是照他原本預估,他徵集昌平郡治下的三縣馭鬼令司運送鬼胎入京——在丁大同看來,此行最大的危險可能是在鬼胎復甦,最安全的莫過於到達上陽郡,與帝京來的金將匯合。
如今想來,這想法簡直天真得可笑。
不止是鬼胎危險非凡,上陽郡更是大凶之地。
如果不是趙福生橫空出世,且掌控了大局,僅憑昌平郡的幾人上路,恐怕走到半道便死於盧珠兒厲鬼復甦了。
“我要跟著大人回萬安縣——”丁大同打了個寒顫,嘴裡小聲的道。
朱光嶺聽他這樣一說,便點頭道:
“人皮只是厲鬼的表皮罷了,雖說只是鬼倀之一,但是其實每張人皮內都困住了一個惡果,且每個惡鬼的品階至少達到災級之上了。”
“什、什麼?!”
這下不止是丁大同面色大變,其他人也都跟著變了臉色。
趙福生目光落到謝先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