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見她額心中間已經裂開一條血口,底下有黑氣如洞,鑽出一隻眼睛。
只是那眼皮還沒有完全睜開,兩側淌血的人皮擋住了鬼眼的視線。
不過那人皮下仍有半隻黑紅色的眼瞳在盯著眾人看,直看得眾人頭皮發麻。
趙福生在初時的驚訝之後,用力的咬了一下牙關,接著轉頭問朱光嶺:
“是不是要將這些浸泡了水的人皮替鬼母穿上?”
她剛剛聽朱光嶺提過,這是借鬼制鬼的一種方式。
朱光嶺此時處於半鬼狀態,像鬼更多,人的情感較少,甚至連恐懼感都消褪了許多,聞言便點頭:
“替它將人皮穿上。鬼皮之中有我的力量,能壓制它復甦。”
他話音一落,已經伸手取了一張垂掛在臂彎間的人皮,像是套穿衣裳一般,往人皮鬼母的腦袋處套了下去。
那被他捏住的人皮拼命掙扎,血光翻湧中,厲鬼慘叫哭泣,形同活物,看得人滿身直起雞皮疙瘩。
可朱光嶺不為所動,仍將一層人皮強行套到了鬼母的身上。
這一層人皮套下去,那人皮之上突然滲出大量褐色血汙,先前還復甦的鬼皮立時像是一件死物,只‘滴滴答答’往下淌水。
半晌後,鬼皮蠕動著緩緩展平,與鬼母的身體逐漸貼合。
鬼皮之下,那人皮鬼母的額心正中睜開的鬼眼像是被籠上了一層若隱似無的薄膜,鬼眼半睜給人帶來的心悸感瞬間減少了些許。
有了朱光嶺的動作,其餘眾人膽氣一壯。
趙福生吩咐:
“大小范、義真都上前幫忙。”
眾人應了一聲。
所有人圍著給厲鬼穿‘鬼皮大衣’不大方便,範無救拳頭一握,給自己鼓勁兒:
“不如我們將這鬼母的雙手拉開,這樣穿鬼皮是不是要方便一些?”
“???”
謝先生本來站在一旁看戲。
他活的時間夠長,眼力過人,已經看出此時人皮鬼母處於復甦邊沿,且給人極其不舒服的壓抑之感——之所以此時人皮鬼母仍未有異動,那純粹是因為朱光嶺已經拼了老命在鎮壓厲鬼。
如果懂眼色、又聰明的人此時察覺到情況不對,早該躲得遠遠的,沒想到這姓範的小子竟然缺心眼兒,敢上前幫忙不說,還敢提議將人皮厲鬼雙手拉開。
謝先生覺得太過荒謬,忍不住笑道:
“你還真拿它當死人侍候呢?”
範無救沒聽出他言外之意,也跟著笑:
“它不是死人還是活人?”
他思維簡單,聽不出謝先生的陰陽怪氣。
謝先生表情一滯,隨即冷笑:
“人鬼有別,你能碰得到它身體?”
他話音一落,便見範無救伸手去拉扯人皮厲鬼的手臂。
張傳世的前車之鑑還不遠,他的手臂在碰觸鬼母的剎那,撲了個空。
謝先生也等著看範無救的笑話。
哪知範無救的手搭在了鬼母的手臂上,他的手並沒有穿過鬼母的身軀,而是捏住了那張又軟、又冰的可怖鬼皮,並將其一把抓起。。
人皮鬼母的眼中血光大盛,鬼皮上黑氣蒸騰,欲包裹範無救的手掌。
他手掌上竟也冒出血色,當日在金縣吳家鬼宅中,他曾打死過的那些厲鬼化為煞氣纏繞他的雙掌,形成一雙特殊的鬼手套,將他手掌包纏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