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地面溼滑。
姜梔枝坐在汽車後排,第三次拒絕了媽媽讓陸斯言陪她一起去的建議。
穿著白色毛衣的陸斯言眼簾半垂,默不作聲地將姜梔枝常用的水杯放到了杯架上。
疊的整整齊齊的羊毛毯也放在旁邊,就連靠在腰後的軟枕,都幫她調到了最舒服的弧度。
還不忘低著聲音囑咐前面的司機路上開慢一些,萬一回來的時候大小姐睡著打盹,記得把空調溫度和風速都調到他備註的數值。
一切做完,他才重新抬著眼睛看向姜梔枝,偏啞的聲音有些猶豫,帶著濃濃的擔心:
“真的不需要我陪著去嗎?大小姐。”
洗過臉的黑髮被打溼了,露出精緻的眉眼,一雙漆黑的眼睛在燈光下泛著微微的水痕,依舊是很深的瞳色,但和剛認識時看死人一般的神色截然不同。
大概是因為唇色有些紅,看起來甚至很好欺負。
就好像姜梔枝不答應帶著他去,就是在欺負他。
姜梔枝郎心似鐵,一邊升起車窗,一邊朝外面的兩人擺手,
“不用了!”
“反正離得很近,我10點前就能回來了!”
汽車穩穩從瑧園駛離,後視鏡裡的人影越來越小。
姜梔枝抱著手機,跟阿厭通了電話。
“阿厭,我大概半個小時能到,你現在在哪兒?”
電話那邊傳來青年的笑聲,也學著她調子壓的低低的,看起來鬼鬼祟祟,
“在跟著那個顧聿之。”
“他車開的很快,現在打了左轉向燈,前面是一家寵物醫院,可能是要去救他撿的那隻小兔子。”
對著親爹瘋狂出擊,對著外面的野兔子關懷備至。
裝死了。
電話那邊的女孩應了一聲,
“救完小兔子之後他就會回家,這個時候我大概就會到目標地點。”
“這段路上我不會下車,所以就算有人跟蹤我我也不知道。”
“但是從顧聿之他們家出來之後,你沿途跟著我,我會進一個商場的地下車庫,去給小兔子買點青菜和兔糧,這個時候我就會落單,他可能又會跟蹤我。”
顧厭:“我懂!釣魚執法!”
電話那邊的女孩笑了一下,大概是手機在臉上貼的很近,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貼著他的耳廓,鑽進他的耳朵,用那種晃晃悠悠的調子,小小聲地跟他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