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靳看著她的動作,忽然很輕很輕的笑了一下。
姜梔枝被他笑得摸不著頭腦。
下一瞬,男人修長的手指伸了過來,握住的那幾張紙巾,
“以前這種照顧人的事情都是我來做,沒想到有一天,我也會被枝枝照顧。”
“剛才的樣子有些抱歉,我嚇到你了吧。”
身形高大的青年站在她面前,淚霧未乾的眼睛看著她,笑容都帶著某種悽惶:
“可能是積壓在心裡的情緒太久了,又找不到合適的地方釋放。”
姜梔枝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手臂,
“沒有被嚇到,席靳。”
“對著我哭也沒關係,男孩子也可以掉眼淚,以後有傷心的事情,你都可以跟我講。”
面前的俊朗臉龐笑了一下,菱唇牽動,可並非是真正開心的模樣,
“就像你外面的那些朋友一樣嗎?就像剛剛講電話的朋友一樣?”
“他們也會在難過的時候給你打電話,你也會像對待我這樣,這樣耐心的安慰他嗎?”
姜梔枝剛準備回答,可是席靳沒給他機會。
淚霧充溢眼眶,他就這樣唇角掛著淺淺的笑,看著她講:
“可是枝枝,我不想這樣。”
“很多時候,我都覺得上天在折磨我。”
“在我擁有最多,最幸福的時候,給了我一記晴天霹靂。甚至我還來不及反應,就在某個和往日一般的早上,踏進了某個再也邁不出去的地方。”
“我的時間好像被困在了那一年,困在了那個陽光燦爛的早上。”
“我好像在長大,又好像永遠被留在了那個地方。”
“你也覺得我很傻吧?總是送你一些過時了的,沒用的禮物。”
席靳聲音很輕,再次紅了眼眶:
“就像我這個過時了的,沒用的,被拋棄的人一樣。”
“少時讀到的刻舟求劍,總是在笑楚人愚昧。”
“可我比他,不遑多讓。”
“我也丟失了自己最深愛的東西,從此一遍遍把自己留在了某個時間,一年年翹首以待,等著她會回來,可是時間會贈給我的,只有失望。”
“我知道自己沒有那樣的好運氣,南園遺愛,故劍情深,我不是漢宣帝,沒有人幫我尋回自己的愛人。”
“所以我一遍遍的說服了自己,我的愛人長眠世間,從此不再歸來。”
“那張肖似她的臉龐,只是白骨骷髏般的虛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