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早晨,壁爐裡的火光跳躍,房間裡一片暖意融融,美好的像是春天。
可裴鶴年卻恍惚聽見腦海中有什麼東西在嗡鳴,又像是一盆冰水澆了下來,沿著脊骨貫穿。
寸寸骨骼龜裂成蛛網,刺入血脈,猛然收緊,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依舊保持著將人攬在自己懷裡的動作,可是玉雕般的指骨都開始僵硬,向來平穩的聲線都帶著凝滯般的澀然:
“乖孩子,不要開這種玩笑。”
妒忌和怒火在腦海中沸騰,燒成一片連天的火焰。
連帶著理智都幾乎焚燒殆盡,俊美冷峭的臉龐都無法維持住淡然。
他驟然捧住懷中人的臉,摩挲著飽滿而紅的唇瓣,和緩的聲音中充斥著著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危險:
“是老公說錯話了對不對?”
“老公向你道歉。”
“是我不好,是我口無遮攔,是我混蛋。”
掌心下的膚肉傳來綿軟的觸感,美好又脆弱,不會讓人感覺到任何威脅。
含著水汽的眼睛,睫毛被淚水浸溼,花瓣一樣的唇像是被粉色的玫瑰汁染過,看起來又嫩又軟。
像她的人一樣,沒有半點攻擊性。
雖然偶爾會淘氣,會壞一點。
可絕大多數的時候,她都以最柔和的姿態對待整個世界,眼眸彎彎,比陽光耀眼。
她那麼心軟。
誰可憐一點就會分給誰一些同情的眼神,她包容著這個世界,哪怕這個世界對她壞一點也沒關係,她依然充滿力量,向整個世界回饋善意。
所有人都知道他心軟。
所以姓陸的會利用這一點,席靳更清楚這一點。
那個充滿挑釁的擁抱和眼神,無疑就是挑撥離間,分化他們的感情。
他怎麼那麼蠢,明明洞察了一切,卻還是上了對方的當,走到這一步。
骨節分明的大手陷入臉頰中的軟肉,身材高大的男人俯下身來,抵著對方柔軟的髮絲,語氣澀然:
“你再想一想,小乖……”
“不用再想了。”
少女的聲音伴隨著眼淚墜落,清澈的瞳仁隔著水光望著他,眼眶都是粉的,
“裴鶴年,你是最好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