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家此時同樣全部出動。
萬餘修士在空中排列出整肅的軍陣,僅剩的兩名元嬰陪著稷下學宮派來的“監軍”,一臉冰寒的看著自家的底蘊和精華,就這麼無可奈何的被人一鍋端。
相比無憂谷的滔天士氣,南宮家軍陣整齊而肅穆,望之更像一隻有戰鬥力的正規軍。
然而,這軍中瀰漫的絕不是大戰來臨之前的興奮和忐忑,也不是相救神主的毅然和破釜沉舟,而是——茫然!
失去了南宮離,就等於失去了擎天之柱,南宮世家這座大廈就失去了屹立的基礎,就像一隻沒了牙的老虎,空有諾大的家業和名頭,卻沒有了足夠的實力和威懾力。
元嬰是撐不起這份家業的,僅腳下這座能夠結嬰的靈山,就不是區區兩個元嬰撐起的家門可以佔據的。
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這不,藉口‘南宮神主失陷,家族後輩嫡脈豈有不去全力營救之理?’,稷下學宮一紙令下,南宮家就不得不盡起麾下精華,踏上這危險重重的莫測之行。
也許其他參加大開闢的宗門,還有僥倖的想法。
南宮家的兩名元嬰卻有了不詳之預感。
此行如果能救助神主脫困也就罷了,如果不能,兩人的性命可能就堪憂!
“師兄,怎麼辦?”說話的是南宮家僅剩的元嬰之一,就是那位在青雀隕落的當晚,曾經制住分身的元嬰女修。
“御獸門那邊聯絡的怎麼樣?”另一位元嬰中期的老修傳音回來。
“沒什麼進展,青雀以死,她那一支正等候總山的旨意,大體逃不過被瓜分的結局。”
“那就沒辦法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不成想,我南宮家居然落到如此境地。神主一去,盡是些落井下石之人。”
“不怪他們,神主這些年行事是有些乖張……”
“哼!我的傻師兄啊,這哪裡是因為神主,這是眼饞咱們這份家業啊……這次只要你我二人出現什麼意外,這家門眼看就要煙消雲散了!”
“我知道……我知道……”
兩人趁著稷下學宮的“監軍”不留神,這才傳音商議,就這麼一點空隙,很快就被人給堵上了。
那監軍從下方的軍陣迴轉,人還沒到,就遠遠的笑道:“南宮家不愧是世家大族,有這份軍陣,天下之大,那裡不可去的?”
元嬰女修聞言臉色一寒,旁邊的老修暗自給她使了眼色,才讓她稍緩顏色。
諸事以畢,大地上,方圓千里的凡人城市和村鎮焚香作禮,目送自家仙師浩浩蕩蕩的出了山門,一路向北而行。
南宮家的元嬰女修注視腳下的凡俗世界,不知為何,突然悲從心來。
此次動盪結束後,腳下這幾百萬生民,還能留下幾成?
身邊這萬餘精華,還能剩下多少?
自己是生還是死?
想她南宮暮雪,三百歲結嬰以來,何曾想過還有這麼一天!?
這不是做生死鬥,敵人是背後的那隻無形之手。
這不是修行衝關,茫茫然沒有一個目標,沒有個可以努力和拼命之處!
只有大勢,只有選擇,讓她不得不從!
好一個不得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