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剎鳥……根據書上記載,羅剎鳥以人眼為食。想著這些,眼皮又是一跳,只是這次就連心跳也是緩了半拍,差點就被嚇得一命嗚呼。
他莫名的很相信眼前人說出的任何話。這種感覺莫名其妙,且非是無緣無故。
晌午後的那道殘影和躺在屋外的鳥類屍體,接著是疑似翻窗進的木屋的羅剎鳥,□□緣推著輪椅往後滾動,保持二人之間的安全距離。
涼風吹拂在身上,裸露在外的小臂被陽光包裹,卻是寒涼刺骨,身體在木屋下的陰影中打了一個寒顫,他急忙把衣袖扯到手腕才算作罷。
“你沒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名字嗎?”□□緣試探的開口,他腦海裡閃過一個把眼睛保留住的緩兵之計。
“我有名字,”羅剎鳥沒動,站的跟木屋頂樑柱的木樁一樣筆直,“羅剎鳥。”
“我說的不是這個名字。”
“……”
羅剎鳥不解的望著他,沒有詢問,只是靜靜的看著,眼睛中摻不上任何汙穢,有著降下凡塵的嬰孩般的目光。
“我說的名字是隻屬於你自己一個人的。”□□緣往木門的方向推動輪椅,待來到虛掩的木門前,他伸手便能輕易的推開。
房屋內的羅剎鳥目睹□□緣推著輪椅離開的動作,也往門口挪了挪步子,還是沒出去。似乎是怕□□緣會搶走這件木屋一樣。
屋外已然沒了灰鶴的蹤跡,扭身就對上羅剎鳥打量的眼神。
一個在門外,一個在門內眺望著。
羅剎鳥先是好奇的打量一番□□緣坐著的輪椅,之後才緩步走出門,站定在身後。
□□緣在羅剎鳥靠近的瞬間,雞皮疙瘩直穿全身,頭皮一陣兒的發麻,恐懼感支配的著每一個毛孔,無能為力的挫敗也油然而生。
在羅剎鳥推著他的輪椅進入木屋的過程中,□□緣不光是頭皮在疼,就連不時跳動的眼皮也不跳了,而是換成隱約的刺痛。
木屋的陰影變成黑漆漆的惡魔,感覺只要進了裡面,那他就算是死了,也不會有人知道。
只是□□緣忘記了,這是在森林的深處,即便他當真一個人死了,也無人可知曉。
輪椅越過門口,□□緣抬起胳膊去摸右眼框的的位置,袖口向下滑落,露出了手腕處的面板。
大門敞開,□□緣的身後是一隻羅剎,羅剎鳥好巧不巧的瞥見了他小臂的傷疤,視線滯留了一瞬間,面板上的傷疤新與舊交錯到了一塊,有幾分的駭人。
羅剎鳥又側頭去打量木屋的其他裝飾。之前只顧得從視窗往外眺望,還沒仔細注意過身處的木屋。
□□緣開口打破詭異中的安靜,接著討論之前的問題,“名字就是你身上看不見的一部分,不如軀體一樣、看得見摸得著,但它又會時常被人提及,徑緣就是誕生時屬於我的名。”
“羅剎不是你的名字,只是一個統稱而已。”他又問,“就如我,要是分門別類的話,人就是我的統稱。”
“……”
羅剎鳥始終保持緘默不言,看樣子是在考慮著□□緣輸出的所有話語,似乎並沒怎麼想明白。
“需要我給你取個名字嗎?”□□緣想著利用這個方式,先暫時穩定住這只傻鳥想要挖他眼睛的慾望。
之後在尋它法。
聞言,羅剎鳥先是利用所有腦細胞想了又想,之後兀自點頭,頭點到一半,這才從自己的思緒緩過神,□□緣的後腦勺沒有張眼睛,看不見它在點頭。
嘴唇張了張,喉嚨口中有幾個音節在唇舌之間被發出來,“可以。”
□□緣點了點頭,剛才還有點擔心身後的羅剎或許就沒張腦子這種器官,雖說有句話是講“麻雀雖小,五髒俱全”,但麻雀可不會向眼前這只傻鳥一樣成精,當一個人。
“那你便從我一同用花姓,名、字等我想要了在告知你。”
從此,一人和一……成了精的鳥,二物種的相處日常從這一刻真正開始。
他們的不期而遇是在吃過晌午飯的午後,在陽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