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在地面彙聚,濺起細碎的水花,誰也分不清其中有沒有淚水。
“o先生救不了她?”
“他說,因果就到這裡。”而後裴溪竹笑了,笑得很難過。
祝扶桑沉默了。
啪。
裴溪竹撐開油紙傘。
她們都淋著雨。裴溪竹想,油紙傘飛過去,她們之間至少有一人能溫暖。
裴溪竹手腕一抖,傘在空中劃過一個完美的弧線,向對面的祝扶桑飛去。
如果祝扶桑接住,那把傘能為她遮風擋雨。
可是,祝扶桑一動也不動。
那是最可怕的訊號。
裴溪竹抬起手,想抓住的卻不是那把傘,而是比傘更重要的東西。
“求求你。”她的聲音因濕冷而微微顫抖。
祝扶桑微笑搖了搖頭。
裴溪竹仍不放棄:“好好活著,和我一起……我只剩你了。”
裴溪竹在發家成功後,從未如此低聲下氣過。
她的倔強,她的驕傲,在這一刻盡數崩塌。
“對不起。”祝扶桑垂下眼眸,輕輕搖頭,“可是我們都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
這個時代冰冷無情,整個塔隆、乃至整個宇宙都是一場虛偽的騙局。
資料在城市的血脈中流動,人們在科幻與現實的夾縫中茍且,她們算什麼?
裴溪竹噎住,緩緩放下手。
紅色的裙擺如焰火般翻飛。
祝扶桑站在塔邊,忽然,她變成一朵朵扶桑花,飄零開來。
雨夜中,那些花瓣飛舞著,消散在無盡的深淵裡。
世界只剩下潮濕和哀傷。
裴溪竹指尖顫抖,手伸向空氣,想抓住飄零的花瓣。
觸碰到的哪一刻,她感覺到了熟悉之氣,全身脫力。
是負元子的磁場。
油紙傘和她一起倒在地上。
江落楓推開那扇沉重的金絲楠木門。
空氣中彌漫著舊書的氣息,夾雜著冷冽的消毒水味。
這座隱蔽的豪宅一直如此——整潔、有序,沒有多餘的溫度,也沒有任何雜亂的情緒。
客廳裡,父親坐在沙發一端,手指有節奏地敲擊扶手,嗒嗒嗒,和掛鐘的秒針分毫不差。
母親端著茶杯,眉頭緊皺。
“你最近的研究進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