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剛才的眼神,也代表另一種意思。
只是陸繁笙不可能懂。
陸星桓坐在旁邊的沙發上低頭看手機,陸繁笙想起什麼似的偏頭和他講:“哥,你別忘記給菲菲姐訂花,就訂你回國那天淺藍色雪梨紙包的那束就行,她上次說那束做成幹花很好看。”
溫遇很清楚聽到這句,然後意識到什麼猛然抬頭,眼神落到陸星桓身上。
心中的震驚牽連指尖過電般地發麻。
淺藍色雪梨紙花束,是陸星桓回國那天她送的。<101nove.turna的室外停車場,她親自交到陸星桓手裡的。
可現在陸繁笙說,那束花被他送給了季霖菲。
陸星桓看到溫遇投來的眼神,自然也知道那束花是她送的。
當時他放在副駕駛,去接季霖菲的時候剛好被她看到,季霖菲一向喜歡親手製作幹花。
她以為那是陸星桓買給自己的,下車的時候就給帶走了。
陸星桓見她喜歡,也沒有多說什麼,一束花放在他這只會逐漸枯萎被清理掉,給季霖菲好歹不會被浪費。
只是這事過了幾個月後突然被重提,還是在送他花的人面前提起,難免有些尷尬。
溫遇看了他一眼便重新移開視線,只是置於裙邊的手卻無聲攥緊。
口腔裡殘餘的胡蘿蔔汁後味發苦,溫遇感覺眼旁兩側的太陽穴直突突地跳。
細微刺痛沿心髒外血管向上攀爬,熱鬧的包廂裡,溫遇找了個機會離開這,一路踩雲朵般到走廊盡頭的洗手間。
雙手撐在冰冷的臺面上,她呼吸有些急促,擰開水龍頭,冰涼的水從指縫漏下,嘩嘩聲似乎在與心底的喧鬧瘋狂叫囂。
擦幹淨手,溫遇深吸口氣,想提前離開這裡,手機剛掏出來,眼前走過來一道人影。
溫遇下意識避開,卻發現面前的人沒挪步。
她抬頭,和季霖菲對上眼。
明星和普通人彷彿存在於兩個圖層,季霖菲墨鏡下的那張巴掌臉相當動人,唇色紅豔張揚但不俗氣。
溫遇剛才洗手的時候看到鏡子裡的自己,唇色早已淡下來,甚至連原本口紅的顏色都看不出來,現在估計臉色也不會太好看。
季霖菲挽唇,墨鏡後的雙眼彎起。
“抱歉,可以耽誤你一點時間嗎,我想和你說說話。”
……
季霖菲找了個小包間,溫遇跟在她後面。
“坐。”季霖菲從冰箱裡拿了罐蜂蜜酸奶放在溫遇面前,“這個挺好吃的,可以嘗嘗看。”
溫遇點了下頭,挖了勺放進嘴裡,蜂蜜清香甜不過膩,和酸奶中和起來的味道很好。
“你喜歡陸星桓嗎?”
季霖菲問這句話時,溫遇拿勺的手狠狠抖了一下。
見溫遇是這個反應,季霖菲解釋道:“我沒有質問你的意思,只是剛才星桓和我說當時那束花是你送給他了,卻被我給拿了,很抱歉。”
“我在這裡和你道歉。”
溫遇抬頭看她,狀態和剛才無異,甚至還笑了下:“沒關系的,是我該說對不起,還要因為這件事讓你們煩惱了。”
她說完這句話,雙方之間陷入沉默。
季霖菲嘆了口氣坐到她邊上,從手機裡翻出相簿:“那些花朵沒有浪費,最後都被我做成幹花放起來了,你看我還存了照片。”
溫遇看到她螢幕上精緻的幹花,眼神似乎和花瓣産生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