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斥責自己,鄙夷自己,她明明喜歡著風哥哥,卻對白祁心中懷有所愛耿耿於懷。
她一邊自顧自認為自己喜歡著故去的風哥哥,一邊又想要去霸佔著白祁的喜歡。
她真的好自私。
在她的認知裡,沉默等於預設。
所以,白祁真的喜歡著江家的姑娘。
見白祁遲遲沒有答覆,她卻自顧自說開了,只是雙眼中湧動著些許酸澀。
“我就說嘛,江家姑娘花容月貌,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尋常男子怎能不動心。”
帶著些許自嘲的口吻,終於吸引了白祁的注意。
白祁抬眸看向她,柳如煙不敢與他的視線相交,她抬頭看向清冷的皓月,故作不甚在意,一顆心兒卻在此時脫離了她的掌控,撲通亂跳著。
她深知,此時她的心是為白祁而跳的,再也不是為了風哥哥。
被盯得惴惴不安和心虛不已,她終於撇嘴道,“你心悅人家就直說啊,我又不會笑話你。”
只是語氣中的直冒酸氣,飄飄蕩蕩著,不知可會被白祁察覺到。
見白祁依舊愛答不理的,只是看著自己。
柳如煙煩躁不已,將視線停留在他身上,卻被他眼中的認真攝去了全部的心神。
她聽見他用雲淡風輕的聲音道,“我們這些死士命不由己,永遠不清楚明天和意外哪一個會先降臨。又或許庸庸碌碌,終其一生都無人知曉我們是否存在過。”
柳如煙凝望著站在身旁的白祁,忽然鼻尖有些發酸,有股衝動,想要上前摟住他的腰,給予他安慰。
好在她理智尚在,及時制止她的這股衝動。
微涼的晚風襲來,清掃掉她所有的苦澀和酸氣。
她看向眼中有著淡淡憂傷的白祁,堅若磐石的說,“至少有一人會知道你一直存在著。”
“何人?”
被他的灼熱的目光瞅得雙頰泛紅,柳如煙為了掩蓋著羞赧之意,故意粗聲粗氣道,“我啊,你不是吧!相處這麼些日子,你莫不是沒把我當好友看待?”
接著,她後知後覺的驚道,“不對啊,這可是你說過的最多的話了,比你三天加起來都多!”
白祁看著她唇邊泛著的淺笑,好看的梨渦也浮現在嘴角處,他的嘴角在柳如煙沒有發覺的時候,輕輕上揚。
少頃之後,柳如煙才想起自己入宮是為了何事,她有些艱難的問他,“白祁,我們在這賞月賞了多久了?”
白祁風輕雲淡的說,“一個時辰。”
聞言,柳如煙艱難地嚥了咽口水。
“你說我現在去滿月宴還來不來得及?一國之君會不會有股想殺了我衝動?”
白祁感受到她的殫精竭慮,不予表態。
柳如煙忽然靈機一動,計上心頭。“要不我一直待這,日後要是有人問起,便說我是迷路了。”
她為自己的聰慧感到前所未有的自豪,這麼說妥妥的無人能挑她的錯。
“隨你。”
於是,柳如煙正大光明,無任何心理負擔的伴著晚風,欣賞著這難得的月色。
“白公子,夫人昨夜感染了風寒,今日想必是無法教你識字了。”
’丫鬟看著站在屋外門口的白祁,善意的提醒他。
原來白祁在書房左等右等,終是等不到那麼倩影聘婷而來,於是他前往柳如煙所居的屋外,想去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