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第二夜:它
我感覺有點過意不去,但是我立即明白悶油瓶說得沒錯,我並不是一個意志堅定的人,在這麼疲勞,還未完全恢復的情況下,我不可能很好地守夜,一個不小心大家都會在危險之中。這時候讓悶油瓶守全夜,其實是形勢所逼。
胖子也沒反對,只道:“我看一個人還不夠,小哥你一人守不了這麼大的地方,晚上我陪你半宿,熬過今天晚上,咱們明天換個地方再使勁休息。”
悶油瓶想了想,沒做什麼表示。胖子道:“就這麼定了。”
我心裡想著是否也別睡了,但是轉念一想,明天悶油瓶肯定得休息,我休息完可以頂他明天的,這樣想心裡也舒服了一點。
胖子伸了個懶腰,道:“這事兒基本上就這樣了,也別琢磨了,咱們再想想明天怎麼辦?小哥你剛才說你有辦法能找到入口,那又是怎麼回事?”
悶油瓶看了看他,道:“這個辦法很難成功,不提也罷。”
胖子立即道:“別,千萬別,你先說來聽聽,我可不想就這麼回去。”
悶油瓶沉默了片刻,看了看我們:“我們去找文錦。”
我和胖子都愣了,隨即我就苦笑,一邊笑一邊搖頭。確實,這個辦法很難成功,我們到達這個營地已經是十分困難的事情,況且這裡目標巨大,還有訊號煙指引方向,文錦只有一個人,而且還能逃跑,在這麼大的樹海中尋找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胖子本來滿懷希望,這時候也退縮了起來。道:“你還不如說去抓他三叔,難度幾乎一樣。而且,說不定文錦還不知道那入口呢。小吳找到的那本筆記上不是說她沒進入這裡就回去了嘛。”
悶油瓶往篝火裡丟了幾根柴,道:“不會。她一定知道。”
“為什麼?”
“我的感覺。”悶油瓶淡淡道。
胖子看了看我聳聳肩,就沒轍了,嘆了口氣:“感覺,我的感覺就是這一次肯定白跑了。”說完喝了一口水,一臉鬱悶地搖頭。
幾個人都不說話了,我靠在那裡想了想,卻感覺悶油瓶這麼說還是比較有根據的。
按照事情的來龍去脈來推斷,一切的源頭都在那些錄影帶上。裘德考和我都收到了錄影帶,我們都透過不同的方式,得知了文錦若干年前的一次考察,從而促成了這一次的冒險。所以,文錦寄出錄影帶的目的,應該就是引我們來這個鬼地方。
我三叔此行的目的,是為了跟蹤裘德考的隊伍,搞清楚他們到底在追蹤什麼東西,查探這麼多年來他們在華活動的真實目的。但是裘德考的隊伍在進入魔鬼城之前就他孃的崩潰了,跟蹤就失去了意義。以我三叔的性格,他會在和黑瞎子會合之後,對剩下的裘德考的人嚴刑逼供。問出裘德考此行的目的。
所以三叔可能得到的資訊,應該是有限的,在這種情況下看來,寄出錄影帶的文錦肯定是知道得最多的人,沒有理由三叔能知道的線索,文錦會不知道。
想到那些盤帶子,我心裡有點不太舒服,那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真的抓到文錦。我一定要問清楚。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我對胖子道:“不管怎麼說,文錦知道的機率比不知道的大得多。我覺得我們現在已經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不應該去考慮這些旁枝末節的東西,還不如仔細想想。有什麼辦法可以抓到她。”
胖子點起一支菸,抽了一口道:“這不是困難,這是不可能,她看到我們會跑,就算她身上帶著gps,在這麼大的地方我們也不一定能逮住她。”
我道:“也許我們可以做個陷阱誘她過來。”
“你準備怎麼誘?色誘嗎?”胖子沒好氣道,“咱們三個一邊跳脫衣舞一邊在林子裡逛蕩?文錦恐怕不好這一口吧。”
我嘆了口氣,確實麻煩,如果她是向著我們的,那我們一邊叫喊,或者用火光什麼做訊號,總有得到回應的時候,兩邊互相修正方向,就可能碰上。但是問題是她見到我們竟然會逃,這是為什麼呢?
我鬱悶道:“你們說,為什麼她在峽谷口看到我們的時候,要跑呢?託定主卓瑪傳口信給我們的不是她嗎?她當時在那裡出現,應該是在等我們,為什麼沒有和我們會合?難道她真的神志失常了?”
悶油瓶緩緩地搖頭,說神志失常的判斷是我們在看到她滿身泥汙的時候下的,現在知道她滿身泥汙是有原因的,那麼顯然文錦在當時看到我們的時候是極度冷靜的。她逃跑是根據形式判斷的結果。
胖子不解:“這麼說她逃跑還有理了,我們又不會害她,她跑什麼啊。”
“冷靜……逃跑……”我卻聽懂了他的意思,背脊冷起來。
文錦害怕什麼?
在她的筆記中,她的口信中,都反覆提到了她在逃避一個東西,這個東西被她稱呼為“它”,而且,她告訴我們,那個“它”就在進入柴達木盆地的我們之中。那麼,只有一個比較合理的說得通的可能性,我嘖了一聲道:“難道,文錦逃走,是因為她看到那個‘它’,就在我們幾個人之中?”
悶油瓶點頭:“恐怕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