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尋別開眼,道:“你先睡一下,我去給你配藥。”
扶著他躺下,她剛要走開時,他突然握住了她的手,“你自己休息一下吧,還有,別給我點安魂香,我想睡的時候自然會睡。”
千尋疑惑地回過身看他,尉遲天菱沒有解釋,依舊是那溫和的笑意,溫和得令人忍不住沉淪,只是在她看來卻是牽強。
她將手抽出來,“我不點安魂香可以,但我回來的時候你一定要睡著了。”
她是有給術後病人點安魂香的習慣,只為放鬆他們的情緒,在現代她就是個異類,大家說她都什麼年代了還搞這玩意,但是她覺得這種比什麼藥都要好,還是她自己調製的,不會傷身體,為什麼不用呢?
只是,他怎麼知道?
穆彥霖一直都跟著千尋,只為跟她多請教一些,所以就這麼全程沒有慰問一下尉遲天菱的。
“大小姐,這毒棘手嗎?”
穆彥霖看著取出來的毒血眉頭緊鎖,對他來說會棘手,而對千尋來說應該未必。
千尋分析道:“這毒看起來棘手,但是隻要不侵入心脈就還不是難題,你看啊……”
千尋也是一個德性,一談起來都把病人落一邊了,不過那也是她已經將尉遲天菱的毒控制下來了。
兩人討論得幾乎忘了有尉遲天菱在等解藥,穆彥霖偶爾提個建議,千尋覺得穆彥霖如果去現代培養一下,絕對不遜色於她。
半個時辰後。
穆彥霖鄭重朝她抱拳,“受教了。”
千尋急忙扶住他的手,“幹嘛這麼客氣。”
穆彥霖看著她的手,再抬頭看著她那明亮如星的眼眸,映著他的身影,多麼想,她眼裡只存在他一個。
穆彥霖含情脈脈地看著她,千尋連忙收回手背過身去,“我,我去給他送解藥,夜深了,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看著她落荒而逃的,穆彥霖失笑搖頭,“穆彥霖啊穆彥霖,你也有這一天啊!”
曾以為他不會喜歡任何人,曾以為這一輩子他心裡只有一個藥字,不曾想,還會留下一個人,令他魂牽夢縈。
耽擱了這麼久,回去時尉遲天菱都睡著了,端詳著那俊美的容顏,她湊到他身邊小聲喚了一句。
淡淡的梨花香撲鼻而來,他多想將她攬到懷裡,可還是忍住了。
“行吧,我試一下喂不喂得了,喂不了,只能強行把你叫醒啦!”
千尋說著,便小心翼翼地舀了一點湊到他唇邊,難得的是,他躺著也能喝的。
她也沒發覺自己被耍了,喂完了後,她伸了個懶腰,沒敢離開,怕他半夜出狀況,只好趴在床邊打瞌睡。
聽著旁邊的人呼吸逐漸平穩,他才緩緩睜開眼睛,透過屋內微弱的燭火,看著沉睡的小臉,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指尖輕輕的落在她臉頰上。
他起身,將她小心放在床上,感覺好像回到了從前,之前,她一忙起來便這樣到哪都趴著睡的,他不得不一次次地把她抱到床上去。
他坐在床邊,握著她的手,眸光柔情似水,“阿尋,你這麼關心我,可是心裡還有我?”
“沒有,只不過是因為你救了她!”
尉遲天菱瞥了一眼走進來尉遲皓寒,“小聲點,別吵到她。”
尉遲皓寒走過來,眸光不悅地盯著他握著她的手,尉遲天菱將她的手放下,幫她蓋好被子,然後才起身,“到外面說吧。”
兩人一前一後出去,尉遲皓寒慢他一步,很小心的把門帶上,生怕弄出一點聲響來。
只有涉及到她的事,他們叔侄倆才難得這麼齊心。
月色當空,透著一股清冷將這一前一後的身影拉得老長。兩人一個在明裡一個屬於黑夜的背後,但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清冷的生活。
所以當碰到可以將清冷去除的機會,誰都不會輕易放手。
“我這兩天去戲樓,估計也不是什麼秘密,只是她怎麼會恰巧去的,那些人分明就是先設好套等著她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