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柳一下子沒了底氣,氣急敗壞的說:“不知所云!”
剛和李峽達成默契,這樣一來,好像要產生新的誤會,劉柳趴在桌上,頭疼得厲害,想想最近,好像從季思憐到來那天起,就沒一件事稱心如意。
王雪不知道樓上會議室發生的一切,悄咪咪的走到劉柳身邊,問道:“怎麼樣?成了嗎?”
劉柳抬頭,她才驚覺,自己剛才問了個非常愚蠢的問題。
劉柳瞪著王雪:“行程表的原始檔是你刪的?”
王雪疑惑問:“我沒用過你的電腦啊!”
前天劉柳上班來得晚,發現電腦開著,王雪站在旁邊整理資料,她還以為是王雪用的,問都沒問,看來就是前天了。她本來計劃,讓季思憐拿著錯誤的行程表安排工作,自己再及時發現,拿出正確的行程表即可,事後,就說季思憐擅自更改行程表包藏禍心就行,誰知道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自己反倒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可那份錯誤的手寫筆記行程表上,劉柳想破腦袋也不知道,為什麼上面全是自己的筆記。
季思憐抱了一摞手寫的市場分析報告,還回檔案室,昨天晚上她找出劉柳的手寫檔案,比對著模仿了整整一個晚上,還好沒出岔子……她心裡想著,多虧郝晴給的檔案室鑰匙。
靠近年關,公司上下各自忙碌。
“郝晴。”一身休閒年近半百的男人走到她辦公室門口:“情況怎麼樣?”
郝晴抬頭,看見他帶著笑意的眼睛精神矍鑠,掩蓋不住滿臉的失意,季長松,華策集團的董事長,季思憐的父親,郝晴稱一聲叔叔。
從她女兒跳樓自殺那天起,商場上的戰狼一夜之間變成失獨的孤寡老人,也是那時起,集團工作從不假手於人的季長松便鮮少來公司,除了極少數需要他決策的重要工作,其他的幾乎全權下放交到李峽和其他各司其職的高管手裡。
“季叔叔!”郝晴放下手中的工作,拉他坐下:“今天怎麼有空來?”
“最近公司傳出不少風言風語,媒體的電話都打到我這裡來了。”季長松笑得很無奈:“不是不相信李峽為人,可傳出這種言論,我一把年紀了,丟不起這個臉!”
郝晴心口一悶,這些事向來都是她處理,季長松不會興師問罪,可他對李峽的期望實在是高於預期。她特意把季思憐調到李峽身邊,傳出這些言論算得上有她的一份功勞,因為,她選擇相信季思憐!
“季叔叔,李峽他……您打算怎麼安排?”郝晴覺得季長松對李峽過於寬待,有點怕他對女兒的一片用心全挪到李峽身上,她總覺得,李峽不值得這一切。
“暫時先不安排……”季長松沉默片刻,說:“前幾天收到一條匿名簡訊,提到憐憐了。”
郝晴忽然一驚,問:“匿名簡訊?”
“算了,無稽之談……李峽這個事你處理一下,別讓那些媒體添油加醋給別人看笑話。”季長松擺擺手往後靠,似乎又想起女兒的死時的樣子,臉上籠罩著一層壓抑的陰霾。
郝晴點點頭,思緒還停在匿名簡訊上。
季長松離開後,她立刻發了一條資訊給季思憐。
“切勿急功近利。”季思憐念著簡訊,對郝晴站到她這邊,一點也不意外。
“你這是言而無信!”剛下電梯,便聽到外圍走廊上劉柳打電話的聲音,她很生氣,對著電話低聲吼:“那些資料流傳出去,第一個逃不掉就是你!”
資料?隔著一道木門的季思憐屏住呼吸。
“譚醫生,那些資料你不交給我也沒關係,但是你要儘快處理掉,免得出了事,我們都擔不起。”
譚醫生?季思憐心臟猛地一縮,那個給她做過心理治療的譚醫生?當初不知打了多少針,吃了多少藥,好不容易懷上孩子,卻因鞋底沾了油,從十幾個臺階上滑下來,苦苦撐了六個月,孩子都成了型,就那麼沒了。
她想一鼓作氣趕緊再懷一個,偏偏李峽說她有心理有問題,非帶她去看這個姓譚的心理醫生,她自己覺得,孩子掉了不過是沒有母子緣分,根本就是個誰也預測不到的意外。
誰知,在譚醫生那裡做了一次催眠治療後,抑鬱症越來越嚴重,她到現在都記得,當時那種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