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宇集團轟然崩塌的同時,韓國公眾不太注意的首爾角落,名叫黑星會的小幫派也遭遇了自己的劫難。
今年53歲在自己圈子裡‘奮鬥’了大半輩子的尹東基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只是小小威脅了一下一家電影公司,想要利用韓國的電影配額制度把幫派進賬的一筆資金洗乾淨,竟然因此引來滅頂之災。
真正的滅頂之災。
短短几天時間,黑星會旗下相關的場子,無論是夜總會還是遊戲廳,無論是妓院還是賭場,轉眼間就被全部查封,不僅如此,黑星會一干核心的銀行賬戶也全部遭遇凍結。
當所有這一切發生,尹東基一時間差點想破腦袋,都不明白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ne的小電影公司,怎麼可能?
哪怕那家公司正如同對方高管所說有著丹妮莉絲娛樂好萊塢娛樂巨頭的投資,但,這裡畢竟是韓國,他們可是地頭蛇。那樣的世界級寡頭,哪怕想不開投資那樣一家小電影公司,又怎麼可能和他們這些混跡黑色領域的人過不去,甚至,哪怕要過不去,又怎麼可能有那麼高的效率?
韓國政府又不是丹妮莉絲娛樂開的!
然而,事情就這麼發生了。
整個黑星會因此上躥下跳試圖找門路解決問題時,3月17日的這天晚上,花大價錢在江南區驛三洞一傢俬人俱樂部招待過一位檢察官,接近凌晨,剛剛送那位檢察官上車離開,尹東基連帶身邊跟從的四位小弟就遭到了襲擊。
再次從昏迷中醒來,尹東基發現自己處在首爾東部江東區的一處公寓內。
除了頭部依舊帶著受襲後的脹痛,尹東基身上沒有任何限制,不過,明白了自己的處境,這位曾經也狠命搏殺過的中年人立刻感覺脊背發寒。
因為這是一棟他用來安置自己小情人和私生子的房子。
現在,只有他一個人在這裡,女人和孩子都已經消失。
人去哪了?
正迷茫恐懼間,尹東基突然聽到了電話鈴聲,微微顫抖著抓起電話,對面是一個明顯經過變聲的沙啞男聲:“尹先生……”
那邊剛開口,尹東基已經聲色俱厲地咆哮起來:“我的孩子呢,我警告你,我會殺了你的,我會殺了你,你,你想要什麼,不要傷害我的孩子。”
這番聲色俱厲,轉眼就變成了色厲內荏。
對面平靜地等待尹東基發洩完,才接著道:“尹先生,你現在有兩個選擇,看到天花板上垂下的繩子了嗎,或者,你自己了結。或者,你的所有親人,無論是明面上,還是私下裡,都陪你一起了結,考慮一下,你有五分鐘時間。”
尹東基聽著對面毫無感情的聲音,握著電話的右手顫抖幅度明顯加大,追問道:“你到底是誰?”
“尹先生,你應該明白,你碰了自己惹不起的人。”
“我……很抱歉,我,我們見一面可以嗎,事情應該能解決的?”
“這世界最沒意義的事情就是道歉,只有弱者才會尋求所謂的道歉去自我安慰,尹先生,30秒已經過去了,我說的五分鐘,是你必須把自己掛在該掛的地方。”
尹東基下意識瞥了眼天花板上垂下的黑色繩索,一時間念頭飛轉,第一個想法是逃走,他不想死,隨即,他又想到對面男人的話語,如果他不願意……死,且不說能不能逃得掉,他在江南區的妻子和三個孩子,還有本來應該在這棟公寓裡的母子兩個,可能,都要陪他一起去死。
緊緊握著話筒,沉默了片刻,尹東基終於再次開口:“我怎麼能相信你的承諾?”
“因為你只能相信。”
“可以告訴我,我到底錯在了哪裡嗎?”
“你不會忘了自己最近剛剛做過什麼吧?”
尹東基還是有些不確定:“那家,Showbox製作公司?”
“兩分鐘已經過去了,尹先生。”
這顯然是預設。
尹東基又沉默了片刻,終於再次道:“我必須要一個保證,我不相信你們。”
這一次,對面已經不再有回應。
尹東基卻知道,電話並沒有結束通話,不知不覺中,哪怕現在還是早春,尹東基發現汗水已經滲透了貼身的絨線衫,他握著電話的那隻手,顫抖一直都沒有停止。
他不想死。
這樣僵持了一會兒,對面再次開口:“最後一分鐘,尹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