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東基終於經受不住這種讓人窒息的心理壓力,突然再次咆哮起來:“不,我不想死,我警告你們,我已經知道了那家公司,如果你們傷害我的家人,我就殺掉那家公司的所有人。”
這樣放過狠話,尹東基摔掉手中的電話,猛地竄起身,直衝房門。
剛剛拉開門來到黢黑的走廊,尹東基就感覺好像自己突然被一輛車撞飛起來,狼狽地飛出去兩米多,跌在地上,腰間的劇痛才讓他反應過來,這是被人踢的。
很大的力道。
隨即感覺走廊兩邊都有人靠近,利索地將他困了起來,再次昏迷前,尹東基隱隱聽到了耳邊一個聲音,剛剛電話裡的聲音,不再沙啞,卻也很容易分辯,而且這聲音說出的話語更是讓尹東基悔恨到絕望:“真遺憾,那根繩子才是你的活路,現在,你徹底沒用了。”
……
莫斯科。
地球自轉,東歐這邊來到3月18日的早上,這是週三。
克里姆林宮,去年的心臟手術之後,哪怕醫生叮囑一定要多休息,葉利欽還是早早起床。
早餐時喊來女兒,再次確認道:“維斯特洛真不願意來莫斯科訪問嗎?”
“父親,那邊說最近沒時間。”
葉利欽沉默。
去年開始的亞洲金融風暴波及到歐洲,因為大量外資恐慌性撤出,本就沒有恢復的俄羅斯經濟再次開始急速惡化,甚至到了政府員工都發不起工資的程度,更別說更多的普通人。
葉利欽此前想要讓諸如國家天然氣公司這樣的行業巨頭那一筆錢出來應急,可惜遭到了自己親自任命總理的反對,或者,這也是那些寡頭們的態度。
事情不能這麼下去,葉利欽知道,自己的時間越來越少,便產生了更換總理的念頭,至少換一個聽話一些的,乃至,如果接下來能夠接自己的班,自然更好。
謝爾蓋·基裡延科就是葉利欽一直在悄悄選擇的目標之一。
基裡延科今年雖然只有36歲,但,這位大部分人眼中的年輕政客不僅有著豐富的從政和從商經歷,個人能力無可挑剔,而且,還是一個低調務實且在派系林立的莫斯科少有保持中立的一眾人。
俄羅斯需要的應該就是這種新鮮血液。
只要基裡延科能夠幫助自己挺過俄羅斯當下的財政難關,或許,三年後,讓他來接替自己參與總統大選,也不無可能。
想到這裡,葉利欽腦海中很快又浮現出另外一個矮個子中年人的形象。
這也是一個能力非常出眾的人。
或者,在葉利欽看來,應該比基裡延科能力更強。
呵。
西蒙·維斯特洛選的人,怎麼可能是庸才。
不過,問題也就在這裡。
如果真扶植出一個西蒙·維斯特洛的傀儡,即使知道這樣敏感的內幕,或許永遠都不會曝光出來,但,哪怕確認自己的身後名不會太好,內心深處,葉利欽終究不想成為俄羅斯民族的千古罪人。
只是,再想到自己,以及自己的家族,葉利欽又不得不面對現實。
非常殘酷的現實。
無論如何,他不想在自己失去權力之後,遭到清算,而這片土地,最近幾十年,最流行的就是清算,連斯大林都沒能逃過,他不覺得自己比得過斯大林。
因此才想要見到西蒙·維斯特洛一面。
葉利欽想要當面試探那位站在這個世界財富金字塔最頂端的年輕人的具體心思,至少……哪怕最後別無選擇,有些事情,無論如何都不能曝光,因為那樣他才是真正身敗名裂。
可惜對方沒有答應他的邀請。
塔季揚娜見自己父親沉默地停下進餐,稍微遲疑,說道:“父親,我昨天看到一個訊息。”
葉利欽抬頭。
塔季揚娜道:“關於西蒙·維斯特洛的,昨天,維斯特洛公司釋出宣告,計劃減持30億美元的伊格瑞特公司股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