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發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顧原等人攻進龍口關不久,眾兵丁便相繼病倒了。找不出病因,不是因為瘴氣,也不是因為服用太多的肉舍利,無緣無故就虛弱的起不了床。身為一個半吊子郎中,顧原曾為病倒的人把過脈,他們體內的氣機依舊旺盛,全然沒有半點得病的跡象,可卻有數人無緣無故的死了。
更令顧原意想不到的是,阿武也病倒了,就在他眼前,前一刻還有說有笑,突然就栽倒在地,尤其是夜深後,病情更加嚴重,幾乎只剩一口氣吊命了。
病倒的人顧原也沒發現他們有中毒的跡象,找不到原因,他只能眼睜睜看著一條條鮮活的生命離開人世,無計可施。
在一處帳篷內,瘦了幾圈的朱銘望著眼前多條昏暗的人影目光閃爍,隨後說道:“你們覺得軍中如今的情況是誰造成的?”
帳子裡的幾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搖頭。
朱銘最近沒少受阿武戲弄,但他仍是軍督,與他住在一起的人仍然會有一種畏懼感。
“是巫人!”朱銘將幾人的表情看在眼裡,心裡鬆了口氣,自他從痰盂谷底爬出來之後,阿武就沒走過路,都是騎在他的脖子上。
到了夜裡,他要先給顧原打掃出一片空地供其歇息,然後還要替阿武打掃,如果不是臥牛江的水被瘴氣汙染,夜裡又不敢生火,恐怕還要打水給他們洗腳,像個丫鬟一樣伺候著。
他堂堂一個軍督大人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他的雙腳都被稀泥泡爛了,雙手全是黃豆大的水泡,身上不知有多少被阿武用木棍抽出來的淤青。
那天攀爬絕壁,阿武險些就墜崖,是踩著他雙肩躍上了崖頂。
可他呢?
摔下崖,幸好有根藤蔓纏住了他的身體,這才撿回一條命。
沒這麼欺負人的。
沒有這麼欺負人的!
“巫人不都死了嗎?”有人詫異問道。
朱銘眼睛猛瞪過去,兇狠的眼神讓後者心裡一跳,聽朱銘說道:“我說的巫人不在龍口關,而是在那。”
朱銘的手指向大荒的方向。
“這是什麼意思?”臉上有塊青色胎記的年輕人出聲問道。
牛二不與朱銘住在一個帳篷,他是被人叫過來的,說是軍督大人有事要吩咐。
牛二早就打算不與朱銘再有往來,但思來想去之後,他還是想看看朱銘到底是打的什麼算盤。
朱銘冷哼一聲,冷冷道:“我說的巫人是那群孩子。”
“嗯?”幾人都感驚異。
“你們想想,一個健健康康的人突然就得了病,還沒有救治的辦法,這正常嗎?”
帳子裡的幾人低頭沉思,覺得此事的確大有蹊蹺。
“只有巫人有這種手段。”朱銘斷然道:“他們稀奇古怪的手段實在太多了。”
“大人的意思是說,那群孩子偷偷在我們身上做了手腳?”有人想明白朱銘的話,驚道。
“不錯。”朱銘沉聲道:“否則怎麼會有那麼多人平白無故的死了?”
朱銘忽然淚光閃爍道:“他們都是我們的兄弟,就因為一個人虛偽的善心,白白斷送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