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個真相,他藏不住的,就憑長孫清明這死活要和他圓房的模樣,他怕是藏不了幾天。
罷了,早死晚死都要死,他眼一閉心一橫道:“太子殿下,我有事要跟你說。”
長孫清明卻搶先說道:“哦,對了,你知道欺君之罪是怎麼定義的嗎?”
周疏寧:“誒?知……知道,以不實之事欺瞞君上。”
長孫清明點了點頭:“嗯,看來也不算太傻,那你……知道欺君之罪如何判處嗎?”
這一點周疏寧還真不知道,要知道聖意難測,他硬著頭皮只說了三個字:“殺頭吧?”
長孫清明卻擺了擺手:“那是輕的,去年,南疆水患,皇上派欽差羅大人前往賑災。結果羅大人欺上瞞下,貪墨銀兩十萬兩,打點上下,虛擬了一份摺子吳奏給了皇上。皇上派密使查探出了真相,羅大人被處以腰斬。前些年,有位官員找了一名酷似前皇後……哦,也就是我母後。找了一名酷似她的年輕女子,說她是趙皇後的轉世,但那女子已成年,而那時我母後也才去世十年而已。皇上知道他是想借獻美人之機,更擔心以後還會有人再借這樣的名義大作文章。於是,判了那位大人水刑……你知道什麼是水刑嗎?”
周疏寧傻眼般的搖頭,長孫清明故意渲染氛圍似的壓低聲音道:“把他固定在水缸裡,再讓水一滴一滴的滴進水缸裡,直到沒過他的頭頂。這個過程其實是最煎熬的,因為水不會一下子把人淹死,它是慢慢一滴一滴的將浴缸灌滿的。少則數個時辰,多則數日。那位大人因為歪門邪道而獲罪,所以他的水刑持續了三天。想象一下,聽著水滴的聲音在自己耳邊滴答,滴答,就像催命的倒計時一般……”
長孫清明講的半真半假,周疏寧卻嚇的小臉兒煞白,後退一步,再後退一步,直到退無可退,砰的一聲後背靠到了牆上。
長孫清明十分滿意他的反應,前些天他剛剛得知周疏寧性別的時候,整個人的內心比他還要煎熬。
想不通,不明白,甚至連他的面都不想見。
周疏寧卻彷彿沒事人一般,整日裡在他身邊繞來繞去,終於讓他硬不下心來去怪他。
其實他早就釋懷了,好好的太子妃,卻變成了一個男人。
此時他也只是想逗逗他,讓他也感受一下那種煎熬。
不過見他這副樣子,長孫清明卻又突然索然無味了,在心裡莫名奇妙的嘆了口氣,心道他是周疏窈的庶弟,周疏窈十九歲,那她這個遮弟也不過十七八歲,自己何必為難一個少年?
但長孫清明挑起了惡趣味,便不可能那麼輕易的停止,他勾唇起身,貼近靠在牆上的周疏寧,又故意在他耳邊問道:“怕了?”
周疏寧吞了吞口水,點了點頭,我他孃的怕死了好吧?
長孫清明低低的笑了笑,以這種曖昧又貼合的姿勢繼續說道:“知道怕了便好,不過……也不是完全無法開罪。”
周疏寧立即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問道:“怎怎怎怎麼開罪?”
長孫清明把自己腰間掛著的錦囊拽了下來,在他眼前晃了晃,問道:“知道這是什麼嗎?”
周疏寧答:“是……殿下上次在京城時給我的,一次性保命工具。”
長孫清明勾唇,點頭應道:“嗯,你倒是記的清楚,那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周疏寧搖頭如波浪鼓:“是是是什麼?”
長孫清明將錦囊拆開,拿出一塊純金的令牌,上面有一個免字。
雖然周疏寧並未見過真正的免死金牌,但在電視上也是大概認識過的,基本上都會有一個免字。
如他所料,長孫清明道:“這是父皇給我的免死金牌,當年母後為我所求。哪怕我犯下滔天大罪,不論是造反謀逆,還是以下犯上,還是判國亂綱,只要我出示此金牌,父皇都會免掉我的死罪。不過這個免死金牌的存在是個秘密,除了我父皇和死去的母後,便只有一個老宮女知道。那個老宮女你也見過,她是我母妃的乳母,名字我就不說了,不過現在見過她的人都叫她……瘋婆婆。”
周疏寧目瞪口呆,此時他終於明白,為什麼當初那位瘋婆婆要對他說,太子殿下把自己的命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