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東家,她不能放任一份前後矛盾的稿子,可作為姐妹,她實在失責。
顏松年與陶夏知的婚事在即,秋臨竟難過如斯。
可此事究竟該如何解呢?
陶秋臨說到做到,不過三日,便有人將新稿送到了陸芳齋。
晉舒意看了,大體並沒有改變,只是字裡行間的決絕之意少了許多,其中仍是曲折卻叫人生出一波三折之嘆,更想探究後續。
如此,月底的皮影戲推行如期舉行。
陸芳齋又一次名揚京城。
只是上戲那日,陶秋臨並沒有來看,只託人帶信說是府中繁忙。
這倒是意外,來傳信的是陶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頭,晉舒意認識。
按理說,秋臨應是不會能使喚得動陶夫人的人吧?
不過那丫頭伶牙俐齒,說得清楚明白只道是三小姐要幫襯著大小姐準備婚禮事宜,不便抽身。
陸芳齋自然說不得什麼。
等到大婚當日,一大清早就聽外頭動靜。
芳菲進來說:“顏少師親迎架勢可當真是大,鑼鼓喧天的,浩浩蕩蕩,開道的還是今歲榜眼和探花!好熱鬧呢!幾乎全京的孩子都去討喜糖了,那喜糖可是撒了一路,聽說還是太子親自置辦的,不是一般的喜糖。”
想起當日他高中狀元,喜糖還是房主拿來的最普通的飴糖。
晉舒意瞧著芳菲拿過來的一顆喜糖,心下不覺有些疑惑,可究竟是為什麼,又實在說不好。
今日就屬晉書鋮跑得歡,不久他從外頭回來,,跑得洋洋灑灑,最後沖到晉舒意麵前開口就道:“阿姊!原來京中成婚這般隆重,待你大婚,我定要十裡紅妝,從街頭到街尾,僱十幾個花童一路叫你踩著繁花嫁出去,做這京中最最不凡的新娘!”
晉舒意一口茶差點卡住,只想將他推遠點。
“阿姊你別不信啊!”晉書鋮接著道,“顏少師對那陶大小姐還真是上心,出門的時候新娘子被絆了一下,少師大人幹脆給抱上的轎子呢!可給大家熱鬧壞了……往後阿姊嫁人,那姐夫得比顏少師更厲害,嗯……從閨房就得抱!得抱一路!哎呦!阿姊你打我作甚。”
“淨說些沒譜的。”
“怎麼沒譜了?阿姊之前成婚,根本就沒有個像樣的婚禮,不過就是掛了個喜字罷了,賓客都沒請,”少爺嘟囔,“成婚可是大事,哪裡能那般敷衍。”
“我那是招贅,能一樣嗎?而且事急從權。”
“所以我這不是想著彌補阿姊麼!!”
“……”晉舒意頭疼,“行了,我要收拾收拾去少師府了,你好生在府裡待著,不然去陸芳齋玩會也成。”
“阿姊要與金玉樓談事,我晚些時候就去少師府外頭街上的茶樓等著。”
“隨你。”
梳洗的時候,晉舒意看向鏡中。
那日,倒是也盛裝打扮的,只是不想叫外祖難過。
她從後院中牽出一身紅衣的水從簡在外祖面前拜的堂,沒有唱喝,更沒有鑼鼓。
從後院到外祖屋中的距離罷了。
拜完堂,她重新送他回院,卸了妝她還需去看貨,合巹酒都沒有喝,更莫說其他了。
“今日辛苦你了,”她將一袋銀子塞在他手中,“想吃什麼你就喊廚房去弄,往後若是無事我也不會來你院中打擾,你放心。”
水從簡略略掀起眼看她,只是一眼便就壓下:“好。”
這便是他們的大婚了。
如今想來,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