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什麼？”鎮國侯的聲音冰冷刺骨，“還是說，你同她說過什麼？”

“侯爺放心，屬下不會。”

“如此，”任徵呵了一聲，“她便永遠是本侯的女兒。”

“屬下明白，屬下告退。”

天是一日賽一日地涼了下來。

出發回京這日，藍凜終於酒醒，有前一夜的鬧騰，這天他話少得可憐，基本全程都是司法參軍在旁協助。

都是場麵人，大家也沒再多嘴。

畢竟幾個當事人都沒有什麼異樣，這等尷尬的事情自也無人敢去觸黴頭。

卻是藍芷檸也出來送過，她一個姑娘家與晉舒意走在一處，倒沒叫人覺得不妥。

“小姐此前請芷檸幫忙留意，”藍芷檸輕聲道，“最近府中倒是沒有什麼人員變動，不過昨夜因是城外有祈福表演，加上府中宴飲，故而侍衛多輪換了兩次。”

“那你可認識？”

“賑災期間，除了原本的府兵，還有侯爺手下，是以芷檸也不得認全。”

雖然不知眼前的女子究竟何意，但拋卻所有，昨日她放過爹爹這一點，便已叫她感激不盡，慄州小，多山地，藍凜其實一直抱著懷才不遇的心思，一旦有往上爬的機會，他自是不想放過，而她本就是他訓練的攀爬工具，一遭被抹了面子，若無昨夜晉舒意勸阻鎮國侯，想必會承接藍凜怨憤的便還是她。

晉舒意聽完看不出具體情緒，只是莞爾道：“謝過藍小姐。”

“舉手之勞，不知能否幫上忙。”

上車前，晉舒意回首：“藍小姐知書達理，這些時日我亦是看見城中百姓對小姐的喜愛，可見平日裡小姐定是待他們甚好。以小姐學識心性，完全可以有另一番造化。”

藍芷檸抬眼。

“京中有南斛學堂，雖貴女居多，可其中所學涉及方方面面，不僅有傳統女學。其中珠算、史學、策論等課程乃是陛下新政施行後皇後娘娘親定的科目，旨在先以京中為基點，為朝廷培養更多的女子。”

聽到這裡，藍芷檸不禁心思一動：“為朝廷培養女子？”

“你可理解為——女官，”晉舒意道，這也是最近從淮硯辭口中曉得的，原也是因著藍凜對藍芷檸的態度感慨提起，才曉得皇後娘娘此前已然提過需要朝中多一些女子角度，只等南斛學堂有了成果後試行，“往後可同男子一同參加七司擢考，只是此事尚未完全成行，藍小姐若有意，或可稍等一試。”

“芷檸，拜謝小姐好意。”

晉舒意自是受不起這一拜，只虛扶她：“還望以後似那村中之事，能不再有，又或許，能叫女子處境能再好一些。”

訊息是不脛而走的，浩浩蕩蕩一行人剛剛回京後不過半日，昱王府與鎮國侯府的婚事就傳遍了街頭巷尾。

芳菲許久沒見著人，這剛剛迎回了自家小姐，來不及欣喜轉頭就聽阿七說了這事，人都懵的，小姐臨行前可是一點預兆也沒有啊，怎麼就要嫁給昱王了？

還有，什麼叫昱王就是前姑爺？小姐之前不是這麼說的啊！

阿七自打入了慄州後也沒怎麼得見自家小姐，此番也只能還出個大概來。

他自己都花了好些時日才消化了贅婿姑爺是昱王殿下的事情，哪裡能解決芳菲一連的問詢，最後也只能一問三不知地搖頭。

畢竟入京前，小姐還交待他莫要多嘴。

相比較這邊的困惑，陶家的氣壓便要低上許多。

“所以，京中這麼久沒有鎮國侯府那位出現的訊息，是因為此前她是同昱王一同南下了？！”陶夏知轉臉看向方才打聽完訊息回來的丫頭，“好她個任舒意。”

丫頭怯怯道：“據說是那任小姐要同昱王合作做生意，昱王殿下答應了，這才隨她去巡什麼鋪子，這一來二去怕是有了情誼，加上回程的時候任小姐又救了因地動暈倒的殿下，所以……”

“笑話！”杯盞掃地，丫頭嚇得跪下去閉嘴。

“呦，是什麼叫妹妹氣成這樣？”陶柏業從外頭進來，面上帶笑。

陶夏知看他卻也沒什麼好臉色：“哥哥倒是好心情。”

“怎麼？上次為兄的提議可是好的，至於那手段，為兄也是幫了忙的，奈何妹妹自己沒能得手，怎麼還怪上為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