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既然對那任小姐有意思,此番看來,似乎也沒受什麼影響。”
陶柏業不以為杵,兄妹倆雖是因為上次顏松年的婚宴一事有些齟齬,說到底還是一家人,是以他兀自進來揚手屏退了丫頭,陶夏知也便就靜靜望著。
“為兄雖是喜歡,卻也不到非她不可。”
陶夏知不由嘲道:“那哥哥確實好心性。”
“不過妹妹會這麼快放棄也是為兄不曾想到的。要為兄說,女人的手段大抵無非那麼幾樣,那任舒意不過二嫁之女,短短時間內能叫他松動,恐怕是因著些床笫之間的事也不是不可能,”他道,“你忘了,那日最後進去昱王屋子的人,可是她任舒意呢。如此,妹妹也甘心麼?”
陶夏知何等驕傲的人,已有前車之鑒,此番忽聞這般汙濁之詞,直接憤而起身。
“哥哥可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她氣得發抖,“倘若是我說去爹爹那裡,哥哥可還有臉?!我早知哥哥紈絝,卻是沒想到今日你竟是能對我也說出這般話來!”
“這就惱了?若非是你兄長,我還當真是不願提醒呢。”罷了,陶柏業笑了,“此事鬧出去,傳到了陛下耳朵裡,那任舒意能不能嫁進昱王府,可是兩說呢。辦法是告訴你了,用不用,是你的事。為兄不過是替妹妹可惜罷了,一步之差。”
“……”陶夏知死死盯著他,突然道,“兄長當真是喜歡任舒意的?”
“這是何意?”
“夏知倒是覺得,哥哥這是恨毒了她。”
“哦,”陶柏業覷她一眼,“你一介天之驕女敗給一個殘花敗柳,你都不恨,為兄恨什麼?”
丟下這句話,陶柏業便就轉身往外,不過門邊複又停下:“對了,你要去告訴爹爹也無甚不可,你倒是可以看看,陶家如今是聽你的,還是我的。”
陶夏知擰著眉頭。
自從上次她被昱王親衛丟回府中之後,父親已然不再搭理她,便是母親見她也只是嘆息。
雖是她做的事情並未再有旁人知曉,可在這個陶家中,此時她卻是一朝成了最糟糕的那一個,就連那該死的妓女生的陶秋臨都成了人們口中的顏夫人,聽說很得那顏家的重視。
這一切,竟是拜她的親兄所賜。
“為什麼?!”她起身提聲。
門邊的男子回頭。
“從小到大,爹孃對我嚴苛,可對你,他們向來縱容,相比之下,你說什麼做什麼都是好的,是應該的,而我,不得行差踏錯,要大家閨範。就算前一次是我腦子不清,這一次,你又為何還來慫恿我犯錯?”她終於道,“你明明知道,我若是再擅動心思,他們會將我鎖在府中!陶柏業,為什麼!”
“妹妹這話,為兄聽不懂呢。”
“呵……就因為那晚我撞見你與那黑衣人的相見?!”
“你說什麼?”門邊的人緩緩轉身,反是一步步走過去。
陶夏知被他面上突然的陰鷙唬得一退,下一息脖子便已經被人抓住,鈍痛傳來,她被錮住喉嚨,有那麼一刻,她覺得他是真的要掐死她。
陶柏業俯身:“你方才說什麼?再說一遍,為兄耳朵不好。”
“咳……咳……”只是被掐住的人根本說不出話來,雙手胡亂地掙紮著。
如此,脖子上的手才鬆了鬆。
陶夏知一口氣差點沒了,早已經沒有了質問的神氣,只弱弱道:“我發誓,我什麼都沒有聽見,我……我之所以……會提,是因為……不想哥哥誤會……夏知……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真的。”
“哦?”
眼見著她眼中通紅,陶柏業才終於一根根鬆了手指:“那便就省點事吧,為兄希望,往後你就待在這院子裡,哪兒也別去。”
陶夏知大口大口地喘氣,只點頭:“夏知……明!明白!”
晉舒意回京幾日,自然是知道外頭的傳聞。
不說芳菲幾個,便是覃紅過來也是欲言又止的,幾次三番,倒叫她也看不下賬本去。
“想說什麼?”她問。
“沒,”覃紅哪裡好說,只又將話本後續又彙報了一遍,還有已經編排上演的皮影戲,包括陶秋臨親自過來指點他們排戲雲雲,到最後才說回來,“因著東家的名氣,近來鋪子的生意更好了。”
“是麼,”晉舒意笑,“那自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