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錚跟著莊心誠返回s市的時候, 莊天戀戀不捨,連著說了幾遍很快就會找機會去給蘇錚探班。
莊天還要跟蘇錚擁抱一下來著,被莊心誠不動聲色地拉開了。
因為跟著莊心誠,蘇錚有幸坐了頭等艙,他在寬敞的座位上舒展手腳,伸了個懶腰,心情大好, 莊心誠怕他冷,把毯子給他仔細蓋在身上,拍了拍他的胳膊:“要飛三個小時, 夠你睡一覺了。”
蘇錚說:“我睡覺,你幹什麼?”
莊心誠拿出一個kinde,說:“我看會兒書。”
蘇錚把腦袋紮在他和kinde之間,歪著頭仰視他:“看什麼書?”
莊心誠低頭和他對視, 目光十分溫柔,他很享受這樣和蘇錚親密無間的時刻, 他很有耐心地把電子書翻轉給蘇錚看:“就是一本詩歌選集,隨手翻翻而已。”
蘇錚把kinde搶了過來,趴在莊心誠腿上翻看:“你自己看多沒意思,我給你念吧。”
莊心誠沒拒絕, 他靠在椅背上,愜意地閉起了眼睛。
就聽蘇錚清了清嗓子念起詩來,他聲音很輕,但抑揚頓挫的, 極富感情:“我愛你,與你無關,即使是夜晚無盡的思念,也只屬於我自己,不會帶到天明……”
莊心誠微微蹙眉,這是一位德國女詩人寫暗戀的詩,他輕輕咳了一聲,對蘇錚說:“你換一個,不要這個。”
蘇錚偷眼觀察他的神色,見他還假裝淡定閉目養神,就狡黠地一笑,返回目錄,又挑了一首,是普希金的《我曾經愛過你》:
“……我曾經默默無語、毫無指望地愛過你,我既忍受著羞怯,又忍受著嫉妒的折磨,我曾經那麼真誠、那麼溫柔地愛過你……”蘇錚念得情緒飽滿,充滿了感懷和傷情。
莊心誠睜開了眼睛,眯眼看著蘇錚:“也不要這個,你別唸了。”
莊心誠就奇了怪了,蘇錚怎麼盡挑寫傷懷暗戀的詩念給他聽,而且他發現這兩天,蘇錚對他的態度……格外軟萌,就比如現在,蘇錚像個小狐貍一樣趴在他膝頭,睜著一雙大眼睛無辜無邪地看著他。
莊心誠的心髒簡直要受不住了,他調轉視線,扶著蘇錚的頭讓他坐起來:“這是在飛機上,你就不能坐好嗎?”
蘇錚坐好了,沒安分幾秒鐘,又湊到莊心誠耳邊:“那這首可好行?”他刻意壓低了聲線,用格外性感磁性的聲音念道:“我愛你,不光因為你的樣子,還因為,跟你在一起時,我的樣子。我愛你,不光因為你為我而做的事,還因為,為了你,我能做成的事……”
纏綿的情詩經由蘇錚的聲音送進莊心誠的耳朵,就像一陣酥暖的春風搔著他的耳膜,他的身體彷彿新綠的枝葉一般輕輕戰慄。尤其“我愛你”那三個字,有魔力似的,實在太動聽了。
所以這次莊心誠有點捨不得打斷蘇錚,等他念了大半首詩,才終於意猶未盡地說:“好了好了,你自己玩兒吧,我去衛生間。”
雖說蘇錚在他耳邊念情詩這感覺不錯,但他已經覺得心跳加速,臉皮發熱了,再聽一會兒,萬一流鼻血了,上哪兒說理去?他還是找個地方冷靜一下吧。
蘇錚眨巴著桃花眼,一臉清純地望著他:“小叔,你很熱嗎?你的臉有點紅。”
莊心誠忙摸了摸自己的臉,不安道:“有嗎?我去洗一下。”
蘇錚俏皮地笑了笑,朝衛生間的方向望過去,又在他耳邊低語:“小叔,衛生間好像有人,你還是等一會兒再過去吧,你聽說過空震嗎?有人專門在飛機衛生間裡開車,聽說特別刺激……”
莊心誠完全坐不住了,他有點羞惱,對蘇錚嚴厲道:“閉嘴吧你,腦子裡都是些什麼黃色廢料?”
蘇錚吐了下舌頭,想起莊心誠的珍藏雜志,在心裡說了一句“假正經”。
莊心誠站起身,頭也不回地往衛生間走去,他就是想洗個手安靜一會兒,可進到那個狹小的空間之後,腦子裡竟不由自主想象起蘇錚所說的“空震”。
他想象著自己摟著蘇錚的腰,把他拖進來,反腳踹上那個窄小的門,然後把蘇錚壓在洗手池上,動手剝他的衣服,再動手把他的頭掰過來和他接吻……
應該是先脫再接吻,還是先接吻再脫?或者大概可以一起?
莊心誠有點拿不定主意,畢竟他沒有實踐經驗,他環顧四周,這地方也太小了,他們兩個成年男子,真的裝得下嗎?一動應該就會撞到隔板吧,外面肯定能聽見……
莊心誠意識到自己下身膨脹起來,他十分窘迫,強迫自己停止了想象。
他用冷水拍了怕臉,抬起頭看著鏡子裡自己雙頰染紅滴著水珠的面孔,深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勉強平靜下來。
千萬不能沖動。他告誡自己。在經過一番折騰之後,蘇錚比以前更願意親近他,這是好事,他一定不能斷送他們目前和諧親密的關系。
莊心誠想淡定,可蘇錚越撩越上癮,本來他小時候就喜歡逗著小叔玩兒,現在隱約知道了大秘密,更是變本加厲了。
而且他現在撩莊心誠,不像小時候是為了引起他的關注,也不單單是為了好玩兒,他現在更多的是自主自發地想要和莊心誠親密互動,他十分享受他們之間那種臉紅心跳、火花亂濺的曖昧氣氛。
不只是在日常生活裡,蘇錚撩莊心誠,還撩到工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