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用一根輸液管,就把事情搞定了。”
怎麼說呢,吳謝沒想到情況會變成這個樣子。
在巖訟離開以後,他本以為是護士進來換藥,卻沒想到來的是個戴著口罩的神秘人。
對方二話不說把門反鎖,吳謝將削梨的水果刀偷偷壓在枕下,同時勒令分腦搜尋危險物品,卻聽到分腦說:
“目標鎖定,正在進行分析——目標為關鍵線索。”
“什麼?”男人愣了一下,“你再說一遍。”
“目標為關鍵線索。”分腦提示,“目標右側口袋攜帶有金環蛇毒液注射器,規格為10g,足以致命。”
第一次暗殺就是注射,這次還是注射,也不換點新鮮的……想是這麼想,吳謝指尖抵著水果刀的力度分毫未減,冷靜地朝來人望去,他問道:
“你是誰?”
對方突然暴起,一躍向他撲來,極為迅猛地挾著已經拔開的注射器就朝他脖子上紮過去,吳謝扭身避開,硬是靠蠻力支開空間,一刀紮向對方拿著注射器的右手,水果刀“當”地紮進薄薄床墊下的鋼絲中,這招失算——針管迅速逼近肌膚,情急之下,他只能用腋彎猛地挾住對方手臂,用全身氣力將這只危險的手死死壓在床上。
在情形陷入僵持的前一秒,男人扯過仍在點滴的輸液管緊緊絞在對方脖子上!神秘人青筋迸出,試著將勒進咽喉的輸液管拉開,但吳謝絕不會掉以輕心,他很清楚,這種時候一旦鬆懈,連回神的機會都不會再有。
他要在勒死這個關鍵線索之前設法拿走這人手裡的注射器,但這並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不過很快,他就找到了解決方法。
隨著氧氣流逝,神秘人很快露出頹勢,在短短幾秒空隙之間,吳謝假裝松開腋下力量,這人果然反撲,細長針管精準地向他腰部刺去——意料之中地被避開,針尖深深刺進被絮之中,蛇毒並未因這次失誤注射出來,殺手對此彷彿早有預料,嘴角流露出一絲看穿計謀的輕蔑。
然而對於吳謝來說,這就是最好的機會。
抓住時機,男人用肩膀撞開對方!針管被迫拔出的瞬間,尖銳變形的針頭,就這樣永遠地卡在了床墊下細密的鋼絲中,跟這個失敗的刺殺計劃一起,丟進暗無天日的垃圾桶裡。
不具備高壓注射條件的針頭注射器,在此刻徹底失去了效用。
門把手被人從外面瘋狂搖響,鎖死的狀態顯然讓門外人失了冷靜,強硬的撞門聲只嘭嘭響了兩下,隨後,年輕的刑警就帶著幾個強壯的醫生闖了進來。
桎梏住關鍵線索的男人微微抬身,露出個笑:
“來得正好,他快被勒死了——麻煩重新幫我吊個水,現在手背有點疼。”
巖訟不知道自己該露出什麼表情才好。
兇手很快被趕到的同事押解回去,完全沒有幫上忙的年輕人侷促地坐在一旁,看護士給男人吊水,等頭頂的白熾燈亮起來,醫院外街道的光星星點點逐漸彙成火紅河流,他才意識到今天本該完成的工作並沒有什麼實質上的進展。
“巖警官,一起吃吧。”坐在病床上的人把放雞腿的餐盒疊了疊,朝他說,“我讓同事多帶了一份飯,待會兒就來了,正好可以聊一聊,今天除了口罩的事情,我們還沒怎麼說正事,對吧。”
青年聽到最後一句,忍不住偏頭清咳幾聲,但還是很快恢複了狀態,掏出筆記本道:
“吳先生……”
“叫我吳謝就可以。”男人笑了笑,“你要是不介意,叫我吳哥也行。”
“吳哥。”青年從善如流,“我們先從剛才的事情開始,請你描述一下事情發生的經過——這份筆錄會作為案件檔案提交,也是定罪依據之一,越詳細越好。”
“你總是這麼官方嗎?”
巖訟被對方問得愣住,面前的人卻低頭拍幹淨口罩,帶著些笑意嘆了口氣,明亮的眼專注地看過來:
“我開玩笑的,做事認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