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和日麗,斜陽遠照,光影重重,這女子因為勞作身上濕透了,薄薄的衣衫全沾在身體上,彷彿穿的是緊身的泳衣一樣,很明顯的屬於未嫁女人的身材即健康又性感。
不過直到這女子走遠了,馮喆始終都沒有看清這個女子的臉,他想看清楚這會也沒法起身直接過去,心裡有些遺憾,為了掩飾,他將茶杯裡的茶底子倒在一邊的水溝裡,謝:“縣長,搞速成教育,咱們不是沒辦過,以前縣裡就突擊掃除文盲的,基本那一批人都在時間段內拿到了小學畢業證。這樣說吧,到底在社會上打拼過一段的人重新去學習後,接受知識的能力總比學校的孩子快,因為他們起碼年紀大嘛。”
“至於說保密,我說了縣長別笑我,這就跟老師在學校罵學生沒寫完作業一樣,教師如果不是太過分,學生回家絕對是不敢給家長翻嘴的,難道哪個學生回去還給父母說:我昨天作業沒寫完,老師訓我了?”
結果大家一聽都笑,謝:“我的意思是,給每個接受高中文化培訓的棉紡廠工人都開宗明義的說清楚了,誰要是將這次培訓的內容給傳出去,誰就不能拿到高中文憑,誰就不能上崗了,這樣的話,哪個要是亂說,哪個就是缺心眼。”
大家又笑,謝:“再說,工人們都是拖家帶口的,他們誰不能體會縣裡的良苦用心?他就是缺心眼,他的家屬也不會看著他任著他胡說八道。”
馮喆問:“謝局這一說,我就茅塞頓開了。看來,這教育的事情還是要問懂教育的人。”
沙坡鄉學校的校長翁同書說:“我建議啊,跟這些培訓的工人先簽一個協議,協議的內容就是誰將事情透露出去,誰今後不能上崗,這樣,他們就沒話說了。”
馮喆點點頭,這時從樹叢中撲稜出來幾只雞,咕咕噠噠的在地上撒歡,翁同書嘴裡吆喝著將雞攆走了,貓著腰在樹叢中摸了幾下,臉上笑笑的伸出手:“到處亂下蛋。”
翁同書手裡握著幾個雞蛋,看來是那幾只雞剛剛下的,他指著學校背後的一片建築說:“那有個雞場,雞老是亂跑,這草窩裡隨便一摸,就是雞蛋。誰要是用眼過度,用這個剛下的雞蛋在眼睛上敷一會,能減輕幹澀的。”
古方謹一聽,接過了一個溫熱的雞蛋試了試,詫異說還真是有點用,馮喆見翁同書看著自己,想上前又猶豫的樣子,就起身伸手,翁同書趕緊給馮喆也遞過來兩個。
謝樂迪看著馮喆將雞蛋放在他的眼上按摩著,說:“至於培訓的場地,在縣裡就近最好,畢竟培訓的時間不會太短,還不如光明正大的找個藉口就在縣裡哪個地方,比如說,給外面說是開思想進步會什麼的。”
“關鍵咱們縣的基礎設施薄弱,要是有新源那樣的體育中心,別說一下培訓一千人,就是五六千人也能同時給組織起來。”
馮喆“哦”了一聲:“聽謝局這樣說,我倒是想到了一個地方,縣法院的審判大廳。”
在場的人都笑了:“縣長說的真對!那個大廳絕對能容納一千人,關鍵地方也好,寓意深刻,誰要是不好好學習,誰就被關起來別回家了。”
大家:“這樣,培訓的場地和一些主要不利因素就消除了,至於授課教師,我回去協調,一定找幾個好老師給大家夥好好上課。”
談話到這裡,古方謹覺得,今天這事根本不算事什麼難辦的事情,在辦公室幾句話就能解決了,而且縣長肯定早就想好了,他這樣做的目的恐怕只是想讓教育系統的參與進來,以這種方式和謝樂迪、翁同書這些人接觸,當然也給謝樂迪他們接觸縣長的機會。
也就是說,馮喆只不過藉著謝出來罷了,這樣做的好處是謝樂迪在今後的辦事過程中會增加一些歸屬感和上級的認同感。
古方謹越來越覺得,縣長有時候複雜的像傳說中的諸葛亮,“多智而近乎妖”。
由於馮喆要求保密,來沙坡鄉就沒有通知鄉裡的領導,等大家將事情談完,聞訊而來的鄉書記秦正萊和鄉長陳爽固才到了場。
這時候太陽偏西,天也不熱,正巧也放學了,馮喆就應翁同書的要求和學校的教師們見了面,大家最後又合影留念。
馮喆覺得有些教師有些欲言又止,但秦正萊和陳爽固這些領導在,眾人都有些拘謹,馮喆也不便多問。
等馮喆和謝樂迪的車已經絕塵而去,秦正萊和陳爽固也要離開,學校外牆那邊傳過來幾聲咒罵,接著過來兩個人手裡拿著長長的鐵叉,秦正萊指著那幾個人說:“鬧什麼!也不看看什麼時候,添什麼亂!”
這兩人沒想到鄉書記和鄉長在,頓時就蔫了,不過秦正萊和陳爽固走了,他們纏著校長翁同書說學校的學生和老師又偷了他們的雞蛋和雞,翁同書氣沖沖的到剛剛坐著的樹下將雞蛋還給他們,說:“還用偷!你們不看好雞將學校都當成雞廠了。注意素質!”
雞廠的人聽了反駁:“我們怎麼不看?就是幾個雞蛋的素質!都是賊的素質!敢說沒偷?”
“雞場建在學校跟前,就不對!整天聞雞屎味素質能高!”
“那你們換地方教學!你去找鄉裡!我那雞整天聽你們念書都不下蛋了。”
“我還沒問你要雞偷聽上課的學費哩。”
翁同書嗆了幾句,見有幾個老師還在身後,就皺眉:“你們還有事?”
有個老師就問:“校長,縣長今天來,是給咱們解決問題來了?”
“縣長那麼忙,縣裡那麼多事,怎麼能顧得過來。”
“縣裡的事是事,咱們老師的事就不是事了?”
“就是,咱們住的還不如雞窩,天一熱那雞屎味道太大……”
翁同書瞪眼:“怎麼還不如雞窩,我剛從樹叢裡摸出了雞蛋,你們誰剛在雞窩裡撒歡了?誰拿人家雞蛋了?”
這幾個教師也說:“誰拿他雞蛋了?我們在草窩裡撒歡才真是有素質了。”
翁同書聽著擺手說:“走吧走吧,回頭我再反映,前幾天蓋房頂的石棉瓦錢還沒還給人家呢!縣裡多難,唉,都難……”
從沙坡鄉回來的第三天早上,謝,萬事俱備,只有一樣有些小麻煩。
“縣長,職工、要上課的教師,我都辦好了,法院那邊也沒問題,就是這個畢業證有些糾纏。”
“怎麼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