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健雄笑了:“縣長,這種事你怎麼給我說,這是你們縣裡領導應該考慮的。”
“那讓你到公安局法制處工作怎麼樣?”
“我服從領導的安排。”
“周建仁被撤銷了副鄉長的職務,現在在五裡屯鄉政府沒有安排具體的工作,我們不養閑人,讓他到廟窪後山林區當個護林員,做點實際有意義的事情,你覺得怎樣?”
周健雄目光複雜的看著馮喆:“可他原來是做教師的……也行,服從上級的安排。”
“你憑什麼替周建仁同志答應對他的工作分配,就因為你是他哥?”
“縣長你給我說這些,可不就是想聽聽我的意見嗎?我只是說點自己的想法。”
“黃滿貫對柳述俊行賄,檢察院決定對他進行批捕,你一會要帶人配合一下。”
周健雄問:“縣長你是親自來監督檢察院工作來了?”
“我來看看五裡屯的水到底有多深!昨晚抓賭查獲了八十萬,沒收賭資十幾萬,現在賭博的人不見了?放了?你們離開了,多輕松的一句話!人呢?在找?為什麼找不到?被野獸吃了?經此種種,我有理由相信嶺電集團的那些人你根本沒放,或者你當時查獲的不止八十萬,可能是八百萬!”
馮喆說著語氣冷了起來:“你身為五裡屯公安派出所所長,為了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監守自盜,夥同派出所的其他人,將嶺電集團的人非法囚禁,或者說殺人滅口、並且毀屍滅跡,從而侵吞了巨額賭資,從此死無對證。”
周健雄抗辯道:“嘴唇兩張皮,你是縣長,你願意怎麼說怎麼說。”
“你做了沒做?你要沒做,你怕什麼?你急什麼?我當然想怎麼說就怎麼說,但我能這麼說,別人也能!別人也許會說你侵吞的不是八百萬而是八千萬!別人會說你的兄弟你的家人全都參與到了這件事裡!要株連你九族!”
周健雄皺了眉,馮喆盯著他的眼睛:“你是硬骨頭,你不當這個所長也行,是吧?但是你要是倒黴了,我看你那單純的弟弟就不止是我說的去林區守山林那麼簡單了,依照他的性格,有人讓他可能犯的錯誤你怎麼都預料不到。”
“馮縣長,你到底要怎麼樣?”周健雄的口氣軟了下來。
“我要怎麼樣?我從進門就問你周所長想怎麼樣!”馮喆看著周健雄一字一板的說:“從你我見面的第一天起,你就不失時機的抓緊一切機會給我暗示這個暗示那個,你別說沒有!你覺得的你能騙過誰?但你騙的人絕對不該是我!你要是想玩,你先要掂量你是不是玩得起。”
“周健雄,你不是一個人,你從來不是一個人,你想做孤膽英雄,你想保護自己的家人?你只是個派出所所長!一個謝駿馳都會讓你無可奈何!”
周健雄低了一下頭:“縣長,我即便做什麼,可從來沒對你有壞心眼。”
“你即便對我有壞心眼你能把我怎麼樣?就憑你一個副科級幹部?我提醒你,沒人是傻子,你不要聰明反被聰明誤惹火燒身!簡單一點,將你調到局裡讓你管法治建設宣傳法律條文你就被靠邊站了!”
“一個人喪失了舞臺還怎麼表演!你到底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你現在給我說,嶺電集團的人,到底去哪了?”
周健雄似乎有些不習慣別人對他步步緊逼,轉問道:“縣長,黃滿貫說你和他喝酒了,還坐一輛車回來?”
周健雄叉開了話題,這其實是妥協的表現,馮喆也不想將他逼的太緊,坐下說:“還是我這個縣長給他開的車,這黑蛋,待遇挺高。他竟然想是我給柳述俊說把他今年的木材批少點,典型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到底怎麼給他說的?”
“我當時把錢給他,讓他今後別犯渾。”周健雄說著笑了:“黑蛋,就是黑蛋,這黑蛋不犯渾才怪了,他腦子太活,想的太多了。”
馮喆緊接著說:“你那臉也不白。”而後低頭看了一下時間:“中午忙到現在還沒吃飯。”
周健雄笑:“這不現成飯店?”說著又問馮喆:“我把黃黑蛋叫來,讓他給縣長賠罪?”
馮喆嗯了一聲,說:“昨晚把這家夥喝的都快唱戲了——黑蛋就黑蛋,你怎麼把人家姓都帶上了?還黃黑蛋。你去安排人陪一下司機。”
這馮縣長果然年紀不大卻舉重若輕,這個時候還將身邊的人想的這麼周到。周健雄服了:自己真的沒看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