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這麼一想,立刻又覺得懊惱起來。
他這算怎麼回事?吃醋嗎?
吃徐越的醋?
當初明明……
明明兩個人這麼要好,他只是一時管不住自己,圖新鮮找個人玩了玩,徐越就提出要分手。
分就分吧,有什麼了不起的,誰離了誰不能過?
楚逸手機裡存著一堆號碼,他只要一個電話打過去,各種小明星小模特隨叫隨到,一個個漂亮水嫩,床上功夫還好。
他根本不缺床伴,他缺的是……
楚逸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他也不知道自己真正要的是什麼。
可能尚未出現。
也可能早已錯失了。
幾個老同學提著酒瓶過來找他拼酒,起鬨道:“今晚不醉不歸,喝不喝?”
楚逸盯著徐越看了一眼,這才轉過頭道:“喝。”
楚逸的酒量其實不錯,但是架不住一起喝酒的人多,他又來者不拒,碰了杯的都要幹杯,等到散場的時候,已經喝得七葷八素,分不清東南西北了。眾人出了包廂,三三兩兩的往ktv外面走,楚逸腳下發飄,看見什麼人都覺得面目模糊。他在人堆裡尋找徐越,但是找了一圈也沒找著。
等到了外面,被呼呼的冷風一吹,楚逸酒勁上來了,只覺頭疼得厲害。
他的車就停在對面,但是醉成這樣肯定不能開了,又懶得叫人來接他,就幹脆站在路口打車。
時間已近半夜,路上來來去去的車也不多了,楚逸看見一輛車迎面開來,黑色車身,車燈打得雪亮。
他開頭還以為是計程車,招了招手後,才發覺不對,這車怎麼是逆行的?
這時車已開到近處,耀眼的燈光照在楚逸眼睛上,漾出一片光暈。楚逸抬手擋了擋,到此刻才看清,坐在駕駛座上的,竟然是前幾天剛被他甩掉的那個陳銳!
陳銳臉色蒼白,一雙眸子卻黑得瘮人。他目光與楚逸一碰,非但沒踩剎車,反而加速沖了過來。
楚逸心中一驚,但酒醉後身體遲鈍,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他眼睜睜看著陳銳開著車撞過來,腦海裡許多念頭紛至沓來。
這個陳銳發什麼瘋?
他是要死了嗎?
徐越現在在哪兒呢?
下一瞬,有一隻手拽住他的胳膊,將他狠狠推了開去。
楚逸狼狽地倒在地上,耳邊傳來刺耳的撞擊聲。
嘭。
整個世界,像在這一刻嘎然靜止了——
楚逸渾身是血的坐在急救室外的走廊裡。不時有路過的人朝他瞅上幾眼,楚逸沒有在意,只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他手上也全是血。
不過不是他自己的,他毫發無傷,頂多就是蹭破點皮。而躺在急救室裡的那個人……
楚逸的酒勁還沒過,頭依然鈍鈍的疼。那一聲撞擊聲之後,他的魂魄彷彿離體而去了,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都像是假的,他甚至記不起自己是怎麼到醫院裡來的。
有人叫了救護車嗎?
應該是叫了,畢竟流了這麼多血。
楚逸的眼睛到現在還是血紅的,看什麼都帶著紅色的影子。
他看見一雙鞋出現在視線中。
棕色的皮鞋,做工精良。
楚逸緩緩抬起頭,認出來人是他哥哥楚遇。楚遇打了領帶,西裝筆挺,這大半夜的,他倒穿得像是要去參加國際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