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嗽聲在寂靜的山洞之中顯得格外突兀。過於蒼白的臉色勉強維持住沈燃眉目間的冷冽,他微微垂眸,瞥了一眼被撕開的衣襟,緩緩道:“怎麼,是朕給你委屈受了嗎?”
聲音沙啞。
語氣中卻帶著一絲似有若無的嘲諷。
這種情況下,究竟誰更吃虧,一望即知。
咳嗽聲又有些突兀的停下來,空氣陷入了一瞬間的死寂。
“我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須臾之後,薛念啞聲道:“但是事實上,我並不敢做這樣的夢。”
沈燃愣了愣。他下意識想追問,卻聽薛念繼續道:“沈燃,你知道的吧,你根本不應該來,我也不希望你出現在這,哪怕是在做夢。”
沒想到薛念竟然張嘴就是一句“不應該來”。
彷彿被人當頭打了一棒,沈燃微微擰了擰眉,心裡騰地升起一股無名火。
但他面上絲毫也不露,反而還輕笑了一聲:“你……”
然而只說出一個字,緊接著又聽薛念嘆道:“可是我知道你一定會來。”
沈燃又是一怔:“……為什麼?”
薛念微微垂下眼眸。
他看著沈燃,眼眸漆黑如夜色:“因為如果換了我,我也一定會這麼做。”
默然片刻,沈燃笑起來:“所以你現在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當然是高興。”
薛念聲音很淡:“如果陛下願意顧全大局、守護山河,那當然好。可若陛下選擇跟臣同生共死,臣自然也多謝陛下的心意。因為臣亦有同樣的心意。”
沈燃好半天沒說出話來。
滿腔憋屈和怒火在薛念三言兩語中盡做雲煙散。
這個人真是把他拿捏的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