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
敲門聲打斷了顧清宴的話。
是金助理。
“這邊有個合同需要您簽個字。”
“嗯。”
金助理走後,謝昭意問:“你剛剛要說什麼?”
顧清宴轉而道:“下次再說吧。”
“哦。”
吃過午餐,為照顧孕夫的身體,倆人休息了會,然後出發去禮服店。
禮服店與謝昭意在電視劇裡看的差不多,裝修複古,雖不華麗,但處處顯貴,是低調的奢華。
幾個工作人員先為謝昭意進行了量體,結束後,她坐在一旁等候順便觀賞顧清宴。
脫去外套的掩飾,顧清宴腹部那小小的弧度顯露出來,謝昭意無論看過多少次都覺得新奇,總是不自覺往那瞟。
顧清宴起初覺得尷尬,抓包了幾次她的偷看後,又覺得她那鬼鬼祟祟的神態格外有趣,倆人坐在長沙發上休息時,他直接抓過她的手放到腹部,教育道:“做人不要那麼猥瑣。”
謝昭意懶得和他爭辯,一心感受著手底下那若隱若現的冒泡感。
據《指南》所說,現階段僅有神經敏感的孕夫本人能夠感受到那種細微的冒泡感,一般而言,手觸是無法摸到的,可謝昭意堅信自己摸到了,對此,只能用她興奮到産生幻覺來解釋。
解決了禮服的問題,他們進入了最重要的環節——開場舞學習。
金助理大抵是看出他們的難處,主動提議邀約舞蹈老師授課。實際練習後,謝昭意不再覺得自己強得可怕,反而覺得自己弱得可笑。
在老師的指導下,倆人勉強從“複健”進階到“機器人跳舞”。
菜,就要多練。
晚上回到家還得繼續刻苦練習,電視上播放著老師錄制的動作拆解影片,倆人在寬敞的橫廳裡扶著彼此一招一式地跟練。
練了一個多小時後,謝昭意逐漸恍惚。
音樂在空氣中緩緩流淌,她的手搭在顧清宴的胳膊上,她的一呼一吸間都是他的氣息,那熟悉的、曾與她纏綿交織的氣息沖擊著她的思緒。
彷彿是在春季晴朗日光下的湖面,碧波蕩漾,漣漪不止,她沉浸在掌心的溫度與顧清宴那充斥著她全部視界的好看面容裡,心也隨著身體輕輕搖蕩。
分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謝昭意都在極力否認自己對顧清宴的喜歡,她極端地認為那不過是外婆辭世後的自己因孤獨而産生的情感替代。
這樣想了,感情會好受些,理智卻是拉扯的,她時而思維混亂,搞不清自己到底是醍醐灌頂還是在自欺欺人。
重新見他,萬般念想都已化作灰燼,她變得坦然,變得清醒。
她坦然地承認,自己是喜歡顧清宴的,喜歡他這張臉,喜歡他偶爾抽風嘴欠的性格。
同時,她也清醒地知道,他們不合適,又或者說,她不配和任何人在一起。
“啊……”
出神的謝昭意不出意外地踩到了顧清宴的腳,可分明顧清宴才是受害者,卻是她尖叫起來,她慌忙跳開:“對不起對不起……”
在被踩之前,顧清宴已經盯了她好久,她一直雙眼無神地發呆,像是遊離在三界之外。
“你在想什麼?”
謝昭意沒答,只問:“疼不疼啊?”
眼珠微轉,顧清宴面無表情地回:“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