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正堂內碰了頭,程安玖瞥了一眼那面黃肌瘦的年輕男子,轉頭問秦捕頭:“這人是?”
“這位就是與那韋紅珠定了親的林詠,林秀才!哦不,如今應該改口稱之為林舉人了。”秦捕頭壓低聲音對程安玖道:“據某所查,林舉人上個月的確有來參加科考,而且還好巧不巧的遇到了韋紅珠,將她認了出來。”
林詠和韋紅珠在同個村子住著,倆人彼此認識,不足為奇。
程安玖哦了一聲點點頭,目光淡淡的從林詠身上掃過。
林詠揹著手站著,腰肢挺拔,頭顱微仰著,帶著幾分初為舉人老爺的傲氣。
可偏他長得矮小,又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擺出來這派頭,看起來就有些滑稽蹩腳。
秦捕頭和張桂在他身後站著,卻是不敢押著他,如今林詠已經中舉,身份與昔日不能同日而語,請他來衙門,也是用了協助調查的藉口。
很快,文師爺便陪同高府尹從書房過來了。
林詠不必下跪,只是拱手,微躬身子作了一揖:“見過大人!”
“你就是此次科考中舉的林詠,林舉人?”高府尹撫須問道。
“正是在下!”林詠回答。
高府尹微笑著點頭,眼中的光芒卻慢慢變得犀利起來,看著林詠道:“想必林舉人也聽說了近日州府的兩樁命案,其中一個死者,正是與你有過婚約的韋紅珠,是而不得不請林舉人過來衙門協助本府調查!”
林詠聽到韋紅珠這個名字的時候,眸底深處飛快的閃過一抹厭惡,只是面上卻還是保持著讀書人的謙和,拱手道:“在下自當配合!”
高府尹嗯了一聲,看向秦昊。
秦捕頭會意,上前對林詠提出質問:“有人證明,上個月林舉人來州府參加科考的時候,曾經路遇韋紅珠,而且當時林舉人你與韋紅珠還發生過口角,林舉人甚至氣憤的對韋紅珠甩下一句話,說她一定會後悔的!而在韋紅珠死亡的時間段,林舉人又恰巧進城來看放榜,當晚也沒有離開州府,而第二日韋紅珠的屍體被人在塔樓發現的時候,林舉人就匆匆離開了,不知道您對此,是何解釋?”
“捕頭大人慎言,你這是懷疑在下殺人不成?”林詠的臉色當即變了變,顯得十分氣憤。
“任何與本案有牽扯有幹系的人,都有嫌疑,請林舉人見諒!”秦捕頭面色沉沉的盯著他。
“在下是與那韋紅珠過了庚帖定下親的人,韋紅珠為了榮華富貴自甘墮落,去當錢瑞的外室,這麼大不得幾句重話了?在下心中的確對韋紅珠的失德感到憤怒,可知道了她是這樣的女人,在下也不稀罕,犯不著為了她賠上自己的前程性命。你若是有實質性的證據,就拿出來,可別在這兒紅口白牙的誣陷在下!”林詠怒喝道。
他雖然是讀書人,手無縛雞之力,可被這樣無故冤枉,就算拼了這條性命,也要保住自己的清白。
況且他當時已經中了舉,榜上有名,是光宗耀祖的大喜事,他是傻了還是瘋了,才會為了一個虛榮墮落的韋紅珠做出這等自毀前程的事情。
“既然林舉人這麼說,那案發當晚,你是否有時間證人能夠證明你的清白?”一旁站著旁聽的程安玖突然插話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