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青似乎並沒有注意,而是急忙上前,一把握住夜漓的胳膊,用內息探遍全身。
一股溫暖又熟悉的靈力在夜漓體內遊走,另她心頭一蕩,二人目光交匯,夜漓竟有些緊張,千種情絲,萬般掛念皆湧上心頭,彷彿要在彼此的凝視中沉淪,一眼萬年。
鶴青的氣息平穩而散漫地拂面,越靠越近,直到夜漓反應過來,甩開他的手,側身不敢再看他。
“你太急功近利了,你體內元神本就複雜,強行破鏡,只會被魔氣反噬。”鶴青故作鎮定,表情卻有些不自然。
夜漓卻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手不停地顫抖,她拼命遏制,不想讓鶴青看出端倪。
末了,她冷笑一聲道:“天庭向來視我魔族如洪水猛獸,武神殿下踏足魔界,就不怕沾染魔氣,回不去了嗎?”
夜漓垂下眼簾,望著腳下的南宮明等,又說:“武神殿下還真是,捨身忘我,大義凜然,為了救部下,竟不惜以身犯險。”她幾盡戲虐嘲諷之意。
“我不只是為了救他們,也是為了來見你。”鶴青專注地望著她,溫柔繾綣。
此話一出,他們之間的氣氛變得更尷尬了,夜漓抑制不住心中的悸動,神色恍惚了一下,她想起離開天庭前,曾去彤雲殿找鶴青,本意是為了阻止洛梓弈殺她,這一路上夜漓想了很多,或許當時在她身邊的刑廉沒有看出來,她的內心糾結掙扎已極。
她想與鶴青表明心意,只要他願意,便就隨他離去,從此絕跡六界,隱世避禍,再不現身,什麼仇恨、身份夜漓都可以拋下,只要能與鶴青在一起。
現實就是這麼變化,若是她沒有聽到鶴青與慕楓的對話,若是她有勇氣當面問清楚,或許他們之間就不是如今這般光景了。
夜漓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眼裡卻湧起一抹霧氣,不得已後退一步,拉開與鶴青的距離:“夠了!武神殿下如此來去自如,不把我魔界放在眼裡,真當我魔族沒人了嗎?!”她故意提高聲量,想顯出決絕,但在鶴青面前,氣勢總是短了一截。
鶴青的曄火文華逐漸收攏,石牢吐出最後一口黑氣,然後恢復如常。
“這樣就完了?”夜漓凜然道:“天庭無端派兵潛入,大鬧一場,是不是該給魔界一個交代?”
“夜漓,”鶴青無奈地看著夜漓冰冷的神色,語氣裡帶著懇求:“魔尊殿下,他們是無辜的,他們只是依令行事而已...”
“那你的意思,都是我的錯咯?”夜漓脫口而出,剛說完就後悔了,這話聽上去實在不像兩個死對頭爭鋒相對,倒像是小情侶吵架埋怨對方。
“我可以放了你們,”夜漓收斂心神,道:“不過你們自己闖下的禍事是不是應該你們自己收拾?”
說是借刀殺人,無論表現得有多冠冕堂皇,只有夜漓知道自己確實有私心的,若是鶴青真的受魔氣浸染,被困在這裡回不去了呢?西南邊的魔域可是一個真正山窮水惡之地。
所以當她聽到鶴青一行入西南境之後便失去了行蹤之後,立刻決定親自前往,無論衡武和刑廉如何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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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武見反對無效,竭力要求同行,夜漓拗不過他,怕再行推脫,更引起懷疑,只好答應了。
以前不管是在崑崙還是在天宮,夜漓都要聽人擺佈,現在依然受制於人,可見這世上是沒有真正的自由的,無論一個人有多崇高,地位有多尊貴。
這次夜漓準備帶兵將翼魔族徹底剿滅,重連找介面不去,推三阻四,不肯借兵,刑廉在魔界本無根基,只有依靠衡武,故而也不得不將他帶上。
夜漓隨即在永晝宮前點兵,衡武不愧是經歷過三千年前神魔大戰的老將,經驗豐富,以平定叛亂維護正統之名起兵,但他也知道,手下魔族大軍對自相殘殺之事並無興趣,內心最渴望的是能再與天族一戰。
於是衡武說,只有魔族真正一統,肅清內部阻力,才有可能返攻天界,一雪前恥。
“讓他們也嚐嚐山河破碎,族人被屠殺的滋味。”他的原話是這樣說的。
魔族將士們的血氣一下就被點燃了。
“各位與我同生共死,一路走來經歷無數風雨,終於盼到魔尊歸位,如今我們終於離報仇雪恨只剩一步路了!眾將士聽令,此番出征是為榮耀,也是為使命,吾與諸君共赴戰場,魔尊殿下的指示便是我的指示,魔尊殿下的話便是軍令,若有不從者,軍法處置,可聽清楚了?”
“聽清楚了!”魔軍士氣大振,浩浩蕩蕩出了永晝宮,誰曾想出師不利,才走五日,便遇上沙塵暴,在漫天黃沙中行了三日,好不容易風沙停了,又遇烈日暴曬,尤其是晌午,太陽十分毒辣,簡直要將人烤熟了。
夜漓來魔界已有十年,雖知此處並非福澤寶地,但也未曾見過這種情況,當她看到天上出現了兩個太陽時,還以為是行軍太累,眼花出現幻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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