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著白眼,開始抽搐。
醫生和護士沖進來,隔開了一動不動的荊念。
祝玉歇斯底裡地撲上來打他:“你和他說了什麼,他剛才還好好的,你這個賤人生的小畜生……”
房裡一片混亂。
她沒罵完,被人扯住了頭發,吃痛朝後仰去。
許柔一點沒客氣,高高揚起手給了她一耳光:“這個,是我幫我未婚夫給你的。”
祝玉傻了。
但是其餘人都在搶救荊梵,也沒人關注這邊,於是她的右臉很快又吃到了一記重創。
“這一巴掌,是我已經逝去的婆婆賞你的。”
許柔幹淨利落地拍了拍手,徑自拉過男友走了。
她不敢置信地捂著臉,等到反應過來追出去時,電梯門已經合上。
……
電梯裡,兩人都沒說話。
從一樓迴廊裡步出時,遙遠的頂樓突然爆發出悽厲的哭嚎,一聲一聲,肝腸寸斷。
荊梵死了。
他們同時意識到了。
許柔不安地抓了抓頭發,停下腳步,想問問他有沒有事,但話到嘴邊怎麼都開不了口。
去停車場一路忐忑,她時不時偷偷打量他。
沒有悲傷,沒有絕望,沒有怒意,也沒有哀怨。
他就像一具行屍走肉,恢複到那個雨夜裡那個厭世封閉的亡命之徒。
許柔跳上車後,把暖氣開到最大,轉身埋入了他的懷抱。
很奇怪,該哭的人不是她,可淚水根本控制不住。
一開始只是小聲哽咽,而後愈演愈烈,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眼淚把男人的襯衫領口全部沾濕,溫熱的濕意熨燙著頸間的肌膚。
良久,聽到他的嘆息:“哭什麼。”
她拿手背胡亂抹著眼淚:“我怕你難過。”
他抬起她的下巴,定定看了一會兒,輕笑道:“醜死了。”
看到這個笑容,許柔心定了,故意搞怪扮了個鬼臉:“再醜你還不是愛得死去活來!”
他親親她的發頂,反手摟住她,用了十二分的力。
這個擁抱充滿了佔有和失落過後的汲取。
許柔被勒得生疼,但沒有任何掙紮,腦袋軟軟垂在他肩上,輕聲道:“以後就沒有那些討厭的人了。”
他笑了笑,松開她,開車送她回家。
雪下了整夜,從原本的小渣子到堪比鵝毛,臨到h市的時候,地上積雪都沒過腳背了。
淩晨四點,冬夜漫長,出來放鞭炮的人群早散了。
小區路燈隱隱綽綽,兩人的影子在雪地裡拉得長長。
他沒有泊車去停車場,停在大門邊上,勾了勾唇角:“晚了,和你父母解釋下,別壞我的印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