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囡!!!”
“住手!”
門外突兀響起一道冷冽的嗓音,一道烏黑的羽箭破空而來,上來便直接穿透了王狀的耳朵!
“啊,啊,我的耳朵!”王狀慘叫一聲,撒開緊抓著大囡不放的右手,一把捂住左耳,鮮血順著指縫直流。
李秀娘臉色同樣被嚇得蒼白,卻也顧不得許多,匆忙上前將大囡摟在懷裡。
待看清大囡沒事,才看向門口救下她母女兩的恩人。
只見來人騎著一隻高頭大馬,一身暗黑立領梅花暗紋箭袖子服,看著威武不凡,雖是眉目冷肅,嘴唇幹裂的紋路卻展示著他一路的風塵僕僕。
王狀還在一旁哀嚎,王氏也被嚇得鑽到了石桌底下。
李秀娘仔細打量著恩人,心頭卻猛地一跳,這人的衣著……
九年前,她帶著關家小姐逃難到平樂村,對外稱相公不幸染病急去,只留下她和一個不會走路的嬰孩。
她生的不算漂亮,但是大戶人家養出來的丫鬟身段體態到底和村婦不一樣,磨不過來人經常的勸說,便嫁了一個村裡獨自帶娃的鰥夫,組成了個四口之家。
她那相公樣貌端正木工手藝一絕,在京城不知做什麼買賣賺了不少錢,可惜了妻子難産,拼著半條命為他生下了個姑娘兒。
那個姑娘只比小姐大兩個月,取了個小名叫大囡,自家小姐就續著叫二囡,一家四口日子倒也過得不錯。
沒嫁人前,李秀娘月月都要去鎮上打聽關老爺的訊息。那年他們在臨州失散,老爺更是深陷遼北,生死不知,後來聽說是打贏了仗,可旁的就再無訊息。
後來嫁了人,尋親的心思便也淡了,索性把自家日子過好,若是能等到關家來尋小姐,便求關家給相公找個管事活幹,再生個大胖小子,這一輩子也就過去了。
可誰成想,天有不測風雲……
李秀娘正想著從前的事出神,那男人卻突然翻身下馬,邁進院子對她做了個深揖,“在下乃鎮國大將軍府親衛,敢問娘子可是李秀娘?”
鎮……鎮國大將軍?
李秀娘暗暗吃了一驚,難道這些年過去,老爺竟是今非昔比,還當上了大將軍?
雖這樣想著,李秀娘卻不敢貿然與之相認,只是微微屈膝行了個萬福禮,“公子所言正是。”
那人立刻將目光移向她懷中,“敢問這位姑娘,可有大名?”
果然如此!李秀娘頓時心跳如鼓。
她猶豫許久,終於緩緩鬆了一口氣,“我家大囡她……大名喚做關月鳶!”
“……”
關月鳶此時睜著大眼睛看八卦,正想吃瓜,突然瓜啪嗒一聲,砸在了自己臉上。
原來她還有個大名,叫關月鳶?
真是個好聽的名字!
關月鳶咧開嘴傻樂,只見那高大的男人臉色猛地一肅,毫不猶豫地單膝跪地,沖她道:“在下樑衡,拜見大小姐!”
“??”
關月鳶懵懂地眨了眨眼,只想了片刻,便懂了!
這位帥叔叔定是阿孃為她尋的新爹爹!
新爹爹又高,模樣又好看,還會武功!可比狗蛋爹爹要好太多了!
關月鳶笑得愈發燦爛。
而正苦惱著該如何講清楚眼下狀況的李秀娘,心頭卻突得跳了跳!
只是還沒等她想清楚哪裡不對。
關月鳶已經挺起小胸膛,學著梁衡的動作,單膝一跪,張口便來了一聲脆生生的,
“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