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又如何難得住他?
只見李文柏快步上前,語氣急促地說道:“夫人如此絕情,難道不想見我那錢兄弟最後一面嗎?”
“哐當!”
門裡突然傳來一個木盆落地的聲音。
門,終於緩緩開啟。
隨著大門被開啟,一個亭亭玉立的倩影,出現在李文柏主僕二人面前。
女子大約二八年華,穿著絲質衫裙,梳著墮馬髻,淡掃蛾眉,舉止間,盡顯妖嬈魅惑之態。
“公子,我家夫君怎麼了?公子方才所言,最後一面,是何意?”女子一開啟門,一雙美眸在李文柏和李二兩人之間遊走了一瞬,立刻分辨出兩人誰是主誰是僕,一臉急切地望著李文柏。
李文柏不著急回答,反倒是看了看四周,笑道:“嫂夫人要在此處詢問在下嗎?”
女子愣了愣,看著杵在門口的李文柏,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臉色一紅,滿是歉意地退到一邊,伸手示意李文柏入宅,“是妾身失禮,公子見笑了。公子快請進……”
李文柏這才點了點頭,邁開步子正大光明地走進豪宅。
宅邸內地方很大,佈置也很齊全,但除了女子和一個女婢外,李文柏卻再沒見到其他僕從亦或是門房。
想來,應該是錢德興怕人多眼雜,怕金屋藏嬌的事情傳了出去。
到了正廳後,給李文柏沏了一壺茶後,女子便再次詢問起錢德興的事情來,意臉色關切之色,看得出,她和錢德興的感情很不錯。
“公子,不知我家夫君他……”
女子滿心期許地看著李文柏,希望從李文柏的口中探聽到錢德興的訊息,畢竟,錢德興已經有三天沒來了。在這種危急時刻,三天能發生什麼,誰都不好說。
誰曾想,李文柏卻是冷笑了一聲,端著茶水,也不喝,只是淡淡地眯著眼睛,在寒冬中感受著茶水上飄起的溫熱水汽。
好一會兒,才說道:“你夫君?你是說錢德興吧!他啊……怕是……命不久矣!”
見李文柏一下子態度冷淡了下來,女子也不是什麼蠢人,想到自家夫君幾天前的叮囑,瞬間明白了什麼,驚慌後退了兩步。
女子也是個機敏之輩,想明白之後,不敢再和李文柏多說,轉過身便要向大門外跑去。
這也是錢德興教她的——“若遇賊人,速速向施縣丞求救!”
見女子要跑,李文柏卻也不阻攔,只是抿了一口茶水。
女子的腳步聲戛然而止。
因為大門已被閂上,李二抱著刀,立在門內,立在女子身前兩丈遠的空地上。
女子的身後,傳來了李文柏悠然的聲調。
“夫人是主,本官是客。夫人既然將本官請至家中,又丟下本官,自己卻跑了,這……未免不合待客之道吧!”
“本官?你……你是……”女子瞪大一雙美目,指著李文柏,臉上滿是驚恐。
顯然,她已經猜出了李文柏的身份——這也是她夫君錢德興,時常咬牙切齒提起的人!
李文柏可不管女子想到了什麼,繼續喝著茶,語不驚人死不休。
“夫人若執迷不悟,非要離開,那本官的護衛,必將夫人斬於刀下!他是一介武人,可不講什麼憐香惜玉那一套!屆時,夫人自可在黃泉路上稍候片刻,本官很快就送夫人心心念唸的夫君,下去與夫人團聚。還望夫人,自重。”
李文柏的聲音,就像是一記又一記的錐子,狠狠地紮進她的心中,令她膽寒。
望了望李二手中的刀,又看看穩坐堂中淡定喝茶的李文柏,女子嘆了口氣,徹底放棄了逃跑的念頭,垂頭喪氣地走回了正廳。
而院子裡原先的婢女,早已經被李二一記手刀敲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