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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你能不能別唱了,沒有一個音是準的。”

迢迢被嚇了一跳,回過神來就朝著谷陽嚷嚷:“那你給我唱一個準的。”

補課的日子稀鬆平常,谷陽和迢迢總是在爭吵,傅懿行會盯著我訂正試卷,一切都很正常。

來學校之後我就沒見過鄒易安了。

洪隊也再沒和我說過他那兒有沒有進展。

我好像坐著一條船在風平浪靜的海面上前進,海面沒為我的旅途帶來波折,但我卻覺得哪裡都不對。

我想我是不能好了。

九月前一天,晚自習結束時大家都把桌子排成了單人座。

高一高二開學的時候,高三要迎來第一次考試。

一輪複習還沒結束,高考的序幕就已經拉開了。

臨睡前,傅懿行對我說:“恪恪,我不知道你最近在想什麼。”

陽臺上的窗戶都關著,衣架上的衣服卻還是在飄動。

臺風來了,風來了,我都不知道它是從哪兒來的。

衣服上沒擰幹的水滴在了臉盆裡,砸出有序的咚咚聲。

我把浴巾鋪在枕頭上,然後躺了下來。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最近在想什麼。

我琢磨過鄒易安的想法,也懷疑過他說的身世的真實性,考慮過該怎麼把他送進監獄,也在擔憂洪叔會不會因為調查鄒易安而惹上麻煩。

有時候會想念警察叔叔,有時候會想念我的親生父母,還有時候會想唐城。

在做數學作業的時候我腦子裡會蹦出異常激烈的鼓點。

我甚至不知道那種炸裂的音樂是從哪兒聽來的,因為我從來不聽搖滾。

每一個晚上我都會重溫那兩場死亡的場景,我想我做夢的時候都在思考,在掙紮。

我會同時想很多事,想的事情多了腦子裡反而空空蕩蕩的。

就像七色的光交融在一塊,反而會失去顏色。

我沒回答他,閉上了眼睛。

“把頭發吹幹了再睡。”

傅懿行的聲音很近。

我睜開了眼,他正拿著吹風機站在我的床邊。

他皺著眉頭注視著我,然後輕輕地嘆了口氣。

那聲嘆息又在我心口割上了一刀。

我覺得很難受。

我和他說對不起,然後接過了吹風機。

我把頭發剃成了圓寸,熱風幾乎能直接燙到我的頭皮。

但我想讓頭發快點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