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咎的念頭急轉,不敢遲疑,抬手一揮,強催法力。一塊足有七八丈之巨的玉盾霍然而出,直奔襲來的霧氣砸
去。與之剎那,他趁勢跟進,一手抓著玉盾離地躥起,一手抓出一把火紅的劍光而烈焰橫卷,並急聲斷喝——
“廣山跟隨,韋尚、老吳防護兩翼,衛兄斷後,衝過去!”
“老弟,你豈敢莽撞……”
衛令只想遠遠逃出此地,又急急停下而頓足大喊。
只見某位先生,高舉一塊巨大的盾牌衝向前方;廣山等十二個漢子緊隨其後,韋尚與吳管事則是左右防禦。十五人渾然一體,分明就是有進無退的陣勢。恰於此時,又見極少出聲的吳管事,突然抬手一指,而生硬吐出兩字——
“齊桓……”
衛令尚自遲疑,神色一凝。
遠處的峽谷之中,似有人群晃動,又被撲到眼前的霧氣阻擋,旋即再也看不清楚……
衛令恍然大悟,揚聲怒道:“齊桓丟下你我,居心叵測……”
眨眼之間,狂風捲著霧氣撲面而來。
衛令顧不得揭穿齊桓的陰謀,急忙催動法力,身上頓時籠罩了一層青色的烈焰,轉而奔著他的公孫老弟追去。
與此同時,尚自忙亂的羌夷、毋良子也醒悟過來,各自召集族中的弟子,與魯仲尼、魯仲子聯手自保,並結成陣勢衝向前方。
無咎猶自高舉玉盾,全力飛奔。
而不過幾個喘息的工夫,白色的玉盾之上,已蒙了一層金色,併發出“嗤嗤”的響聲。那是金翅毒蠓,在吞噬玉盾的法力。非但如此,他的左右兩側,也被金色的霧氣所環繞,勝不勝數的毒蟲,疾風驟雨般狂湧而至。
無咎一邊催動法力加持玉盾,一邊藉助火劍的烈焰滅殺著侵襲的金翅毒蠓。左側的吳管事,揮拳如風,逼得霧氣翻卷,毒蟲一時難以靠近;右側的韋尚,不斷祭出符籙形成防禦;廣山與兄弟們,則是結成一個小小的戰陣而緊緊跟隨。衛令及時趕了過來,雙掌祭出真火而全力斷後……
而不消片刻,足有丈餘厚,七八丈之巨的玉盾,已小了一圈。那白色的光芒,眼看著一寸、一寸,一尺、一尺,在毒蠓的吞噬下,漸漸變薄、變小。
無咎心驚肉跳,只管加持法力。而加持的法力愈多,流逝的法力愈快。他也是無奈,唯有拼命支撐,火劍左劈右砍,腳不沾地而一去十餘丈。
又是片刻過去,玉盾只剩下四、五尺厚,三、四丈的方圓。其白色的法力光芒,則被密密麻麻的毒蠓掩蓋。而那勝不勝數的小蟲子漫過玉盾之後,又如同潮水般的湧向無咎的手掌。或許喘息之間,致命的殺機便將循著手掌,吞沒他的手臂,直至他的整個人。
無咎卻不敢撒手,兀自抓著玉盾,而他的手臂乃至手掌,已多了一層火光。那是他的真火,元神之火。熾烈的威勢,頓時逼得毒蠓往後退縮。而所抓著的玉盾也難以把持,他急聲示意——
“廣山聽我號令,隨時披甲!”
直至此時,他依然沒有讓兄弟們披上銀甲。除非萬不得已,他不敢孤注一擲。
神識所見,峽谷就在前方。
而即便如此的狂奔急衝,成團的金色霧氣依然盤旋環繞不去。韋尚與吳管事、衛令,早已疲於應付。一行十六人被洶湧的毒蠓逼成了一個小圈子,或許下一刻便將擁擠的難以邁開腳步。玉盾更是僅剩下尺餘厚、丈餘方圓,崩潰在
即……
無咎再不敢遲疑,掌心吐力,即將崩潰的玉盾,“呼”的往前砸去。
他趁勢高高躍起,沉聲喝道——
“披甲、戰陣!”
隨著一聲令下,十二個月族的兄弟們,皆身披銀甲,左右散開,瞬間將韋尚、吳管事、衛令環繞在戰陣之中,然後齊齊揮動鐵棒刀斧而全力疾馳。
無咎本人,更是一往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