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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時節,荒原之上還是寒風瑟瑟。只有枯草綻開的點點嫩綠,昭示著夏季的腳步已然到來。
這是一片亂石堆積的山坡,荒涼與寂靜一如既往。
須臾,光芒閃動,一塊數丈方圓的石頭上多了一個盤膝而坐的人影,正是祁散人的模樣。他手中拿著一枚玉簡,兀自若有所思。
他與某人離開了始州的石頭城之後,接連趕路,一連數日,難免疲憊,於是便在途中落腳歇息。而歇息之餘,他一直在琢磨著手中的經文,《天刑符經》。那小子因緣際會,皆與經文有關。而經文有何蹊蹺,尚須慢慢的參悟。
祁散人衝著手中的玉簡搖了搖頭,雙腳落地,抬眼四望,轉而繞到了背風處。
面前又是一塊石頭,被飛劍鑿出了丈餘大小的洞口。洞口敞著,裡面蜷縮著一個人影,正打著鼾聲,睡的很是香甜。
“哎呀,動輒酣睡,不事修煉,成何體統!”
祁散人嘟囔了一句,抬腳踢向大石頭,口裡喚道:“小子,你已酣睡了三日,該醒醒了……”
他是怕某人睡得太沉,便想著踢動石頭有所驚動。而他才將抬腳,一道黑色的劍光瞬間封住了洞口,緊接著有人睜開惺忪的睡眼,低沉叱道:“誰敢偷襲……哦,老道啊,緣何擾我清夢……”
祁散人的麵皮抽搐著,兩腳站定,隨即又是氣得一甩袖子,轉身就走。
那小子看似裝瘋賣傻,實則一肚子鬼名堂,分明已是築基的高手,卻凡俗習氣不改。也不知他一個人的時候,是怎麼度過的風風雨雨,反正只要彼此待在一起,便又好像回到了當年的風華谷、或是都城的將軍府,他的身邊總是少不了一個操心伺候的老管家。
無咎收起魔劍,跳出洞口,伸個懶腰,感慨道:“修煉無歲月,眨眼便三日!”
人家修煉,是入定忘我而不知歲月,卻非睡的昏天黑地,兩者風馬牛不相及!
祁散人坐在一塊石頭上,無奈道:“你如今身為修士,理當勤修道法,再不濟也要學得幾手禁制,以免冤枉老夫偷襲!”
無咎整理著衣袍,撫了撫頭頂的髮髻,自覺著清爽了,踱著方步,不以為然道:“我只懂得施展陣法,你何時幫我煉製一套?”
祁散人咂巴下嘴,忍不住反問道:“你若不懂禁制,如何深入靈霞山的藏劍閣?”
無咎走到了近前,抬手抓出一個摺疊的東西,隨手撐開支在地上,接著撩起衣襬施施然而坐,不忘分說到:“此乃石頭城內特有的凳子,據說來自於草原的牧民,為木頭與獸皮所制,甚為輕便舒適,此外還有床榻桌几一套傢什……”他見祁散人滿臉的嫌棄,適時改口道:“我為了潛入藏劍閣,耗時數月強記禁制,僅此而已,再不曾有過修煉。”
“禁制之法,一通百通。此乃一套常用的防身禁制,與收斂修為的小法門,且拿去……”
“不用、不用,太過於勞心勞神……”
“你……”
“嘿嘿,那就多謝老道了!”
無咎靠在凳子的後背上,架起只腳,咧嘴一笑,然後裝模作樣的看著手中的玉簡。
祁散人看著某人憊懶的德行,無力地嘆了一聲,耐著性子說道:“此處,已屬牛黎國的腹地。再有幾日,便可抵達海邊。而我要的海龍草,非深海之中而不可得。至於能否如願,且看運氣如何……”
無咎依舊是看著玉簡,隨手比劃著。不知不覺,帶有法力的符陣在身前閃爍。
祁散人詫異道:“你口口聲稱不懂禁制,緣何隨手而就?”
無咎則是手上不停,茫然道:“我也懵懂啊……”
玉簡之中的禁制之法,並非特有,乃日常所用,他雖然早有觸及,卻從未修煉,如今卻好像熟諳於胸,依循著手訣法訣便施展了出來。或許是神劍的緣故,他一時也說不清楚。
祁散人也是見怪不怪,無意深究,隨即緩了一緩,手上多了一個玉瓶,分說道:“我見你隱匿修為的法門,倒還勉強,且送你一瓶易容丹,便宜行事。須知,牛黎國,地處神洲之北,不僅情形莫測,嶽華山仙門也是高手眾多,不得不多加小心……”
而話沒說完,幾道符陣凝結成片片的光芒迎面飛來,他有過前車之鑑,急忙護袖擊打,叱道:“真是荒唐,豈可隨意施法?”
隨著“砰砰”禁制破碎,一陣勁風凌亂散去。
“倒也有趣,卻不知真火能否自如…”
無咎咧嘴微笑,興致不減。自從他築基之後,依然奔波不停,根本無暇體會修為提升的變化,如今再次與祁散人重逢,好像曾經的悠閒歲月又回來了。
嗯,有個仙道的前輩陪伴左右,凡事不用操心,也不用單打獨鬥,真的很不錯!
無咎才要掐動法訣,卻見祁散人滿臉的戒備,只得作罷,好奇道:“易容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