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黃昏,天邊的雲朵被暈染上美麗的色澤,如霜楓、似榴火、像琥珀。日落後的風帶著絲絲涼爽,夾著翠竹的清香,吹進這座院落。
阮綿綿亭亭而立,成為這晚霞如虹中的一抹倩影。
她水紅色的裙角翩然,兩鬢垂下的青絲輕輕揚起,髮髻上那枚簪子墜著小玉珠的金流蘇搖擺著,發出細脆、輕靈的琳琅聲聲。她手裡握著一枚白玉環佩,身姿妙曼,笑靨盈盈,煙波裡盪漾著星河一般地流光。
她的這幅姿容看呆了懸在房頂的人影,沉醉了屋內觀望的丫髻們。
也落進了那個恰巧趕到的青衫少年眼裡,無聲地擊中了他的內心,一股暖暖的熱流湧上他的心頭。
“快快……快看是……是青公子!!”
“啊!青公子來這裡了!!啊啊!”
“青公子真俊俏!太英武了!”
“呀……他在看我……”
看著傳聞中天下第一幫的青門少主的突然造訪,屋內的小丫髻們這才從阮綿綿的貌美中回過神。她們一陣聒噪,又一次興奮起來,各個爭相擠著俯身上前。
“奴婢,給青公子請安!”
青冽似乎已經習慣了女子對他投以的熱烈眼神,比起江湖兒女的豪爽和難纏,這些丫髻們的表現算是非常含蓄了。
他擺了擺手,示意她們都免禮。
阮綿綿看著眼前的人,十七八歲風姿俊朗的少年模樣,身材高挑,面若桃杏,瞳仁靈動,烏髮以竹簪束起,一身青色衣衫,腰間配著一柄玄色長劍。他的身上飄著一陣淡淡的青竹的香味,和昨晚“仙女姐姐”身上散發出的木質淡香不同。
他的雙目緊緊地鎖著眼前的阮綿綿,目光炙熱,神情自若。
“你是白……呃,你是我救起的那位姑娘?!”青冽把差點脫口而出的話又咽了回去。
想到自己是因為和白朔景賭氣才如此貿然地出現在她面前,他竟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阮綿綿覺得自己真是好眼福,她穿越到這裡後見到的男色各個都悅目不已,各有特色。但是她被眼前少年盯地有些不自在,稍稍挪了挪步子向後退去,適當的和他保持著安全的距離。
“你是就我的……恩人?”阮綿綿聽著他的詢問,看他衣衫的顏色有些眼熟,快速思索著,方才想起應該是在荷塘時迷糊看到的“綠巨人”,她當然不會把“綠巨人”這三個字說出來,還是稱呼“恩人”比較合適。
青冽聽著她檀口微啟吐露“恩人”兩字,眼裡的笑意更深了,心裡也樂開了花,呵呵地咧著一口白牙,一臉燦爛說道,“嘿嘿嘿,姑娘客氣了,也稱不上恩人,只是舉手之勞。”
眼前的姑娘貌美的讓他無法挪開目光,青冽覺得有生以來自己從未這樣過。他羞赧的用手抓了抓頭髮。心安理得的受了這“恩人”的稱呼,被欺負了這多年,青冽第一次由衷感謝那隻白狐狸!
“你可算終於對我幹了一件好事”,他在內心暗想道。
“公子你太謙虛了,我差點就此喪命,若不是你及時相救,如今我也不知身在何方。”在阮綿綿看來,青冽只是一個少年,她可沒忘記自己有一顆近三十歲的“芯”,她甚至可以將他視做一個孩子。雖然青冽的身高讓她不得不仰著頭,但在她看來,那眼裡炙熱的愛慕只是一份年少的好感。
轉念一想,她這幅身子真的主人只有十三歲,卻已經因為落水而故,她卻僥倖藉著契機奇蹟的復活了,心中難免一陣感傷。
可這幅畫面落在青冽的眼裡,便成了阮綿綿手執一塊佩玉,頷首低眉,一副好似快要落淚的樣子。他以為她在擔心自己的清白無人所託,心中一陣不捨,忙說道:“姑娘,你別擔心,我一定會負責到底的!”
又接著說,“還沒有和姑娘介紹自己,在下青冽,青山綠水的青,秋風冽冽的冽。青門少門主,便是在下。”
“呃,我叫阮綿綿,耳元阮,絲帛綿。”阮綿綿被他突如其來的話說得一愣,只是草草聽到他自報家門,於是也簡單的介紹了自己。
“青門是江湖大幫,你一定聽過!”青冽說道便一步走上前,俯下身子看著她,“原來這樣近看她更好看了!”他心想道。
阮綿綿又是一愣,“啊!我是新來的,資料還沒對接完呢!這資訊量太大,我一下還不能讀取啊!”她在心底苦不堪言道,這還沒有消化完青冽那一句“負責到底的意思”,怎麼又來了一個什麼“青門”,她真的很想告訴他,自己前一句沒聽懂,後一句沒有聽過!
不等她反應過來,青冽便輕輕摘走了被她攥在手裡的白玉環佩。
“綿綿姑娘,這可是你的佩玉?你別太憂慮,在下就先收下了。”他說著就將白玉環佩往懷裡踹。